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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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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人長得高拔挺帥,嘴巴又甜,眉宇之間雖然總閃著一股頑皮的流氣,但是那只會使他看起來更得人緣。 她怎麼會不喜歡呢?如果她能有這樣一個兒子,只怕早就笑得合不攏嘴了,可是—— “我不是不喜歡飛鷹,那孩子嘴巴又甜又可愛,媽怎麼會不喜歡呢?” 于靜狐疑著,於母在和飛鷹的幾次見面中總是對他保持距離的態度實在不像一貫的作風。 “媽只顧慮你,飛鷹也是圈子裡的人,你們走太近會招來閒話的。”於母匆忙的找出個理由,卻無法直視她的丈夫及女兒的眼光。 她只好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隱約中她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而她無法想,也不願去想那種可能性。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太操心。”於春秋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 她們不再說話,似乎全在避免那可能會提及的往事。 元月份的清晨冷得叫人打哆嗦,在這種天氣下拍戲是無可言喻的滋味,連手腳都要凍僵似的。 雪農不禁想起當年的法國。 那時,下雪是她的幸運日,她的母親極為畏冷,只要氣溫稍低,她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取暖而不會去管她的衣著是否端莊,禮貌是否合宜。 當年的自己總是天天期盼著下雪。 這些事她已經許多年不再想起了,琳達與韋恩的再度出現,勾起了她昔日的許多回憶。 “卡!搞什麼鬼?”高林暴怒地大吼:“再不拍天都亮了!你們情願一點行不行?” 幾天陰雨綿綿的日子似乎使所有的人的情緒都變得惡劣,連工作人員都是有氣無力的。 雪農望向飛鷹,他滿臉的陰雲卻不是由於天氣,更不是戲劇上的要求。 她知道他是真的在生她的氣。 昨天的談話造成的後遺症使他今天到目前為止沒對她好好的說過半句話。 “寇飛鷹!你懂不懂得什麼叫猶豫?猶豫!” 飛鷹陰森地瞪著他:“猶豫是什麼顏色?什麼樣子?麻煩你找出來我看看。” 高林愣了半晌,竟咕噥著回到小熒幕旁:“很好笑。” 雪農忍住一聲笑,愉快的看著高林無可奈何的臉。 飛鷹的確懂得如何治他,對一個剛出道不久的演員來說,他的膽量令人欣賞。 “我們再來一次。” 鏡頭前驚懼的男女主角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而飛鷹戴著墨鏡,持著消音手槍冷冷的站在他們面前。 氣氛明顯緊張起來。 終於飛鷹持著槍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正在轉身,驀地卻平地響起一聲槍聲—— 墨鏡飛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的積水。 飛鷹的黑夾克佈滿大半片刺目的鮮紅,他緩緩跪在地上,抬起雙眼,痛楚的望向女主角。 “——我——愛——你——” 女主角發出淒厲的尖叫…… 另一個男演員持著猶在冒煙的手槍,怔怔的站在不遠處。男主角緊擁著哭泣的女子緩緩的走向雨霧中。 地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雨中,身上仿佛蓋了一層紅布…… “卡!好極了!” 高林欣悅的大喊震醒了秦雪農。 這個場面如此逼真,他身上那一片紅如此刺目,他那眼神如此地痛楚,卻猶帶著一絲無法回頭的悲哀—— 她的手腳冰得使她無法克制的打顫。 如果她不帶飛鷹走入熒光幕,她的下場是否也就如同劇中的人物? 有著無法回頭的悲哀?有著無法挽回的沉痛? 高林在她的耳邊興奮的說些什麼她不清楚,她只看到飛鷹高大的身軀緩緩從地上爬起,他的眼睛怔忪著,仿佛真是自地獄走了一遭回來。 她必須克制自己,花盡每一分力氣克制住自己,否則她會沖向他,緊緊地抱住他,說上一千遍的謝天謝地!他不是真的死了。 壓抑在心頭的那顆大石終於放下,她輕鬆得想痛哭一場——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高林關懷地摸她的額頭:“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她終於回過神來,勉強對他微笑:“什麼事?” “飛鷹的戲份拍完啦!這部戲的演員們全都愛死他了,我們想幫他弄個慶功宴。” “想喝酒罷了!還真是會找名目。”她笑道。 高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聳聳肩:“差不多啦!你覺得如何!” “當然可以,只要他沒接通告我就不反對。” “他今天晚上沒事。”他迅速說道。 雪農斜睨他:“你怎麼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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