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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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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蕭凡見徒兒為情所困,擔心之情溢於言表。“樊烈,為師一再告誡你,你命屬火,火旺于夏;香思命裡帶水,水旺於冬。水與火天生相克,如果香思屬木,或者你屬金,你們便是相生兼容;偏偏你們命定相克,偏偏你為她癡迷。”蕭凡斂容憂心忡仲。“你也知道,按五行之法,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然後火克金。天生註定了香思克你,你惹惱了她,便註定了要受苦受難,這都是天意,半點不由人。” “哼!”樊烈倔強頑固地道。“如果這是天意,那我樊烈便不信這個天!”他狂狂的口吻令蕭凡的擔憂更添幾分。 “逆天不可為也,聽師父的話——若你真要師妹愛你,如同你愛她那般深,除了溫柔,還是溫柔。強硬霸氣的態度,香思不吃那套,只會讓她討厭你,只會加深你們的宿命。” “有一個辦法可以破解這可笑的天意。” “哦?” “只要師父你命香思立即嫁給我,你對她如再生之父,養育之恩浩瀚如天如海,你逼她,她不會忤逆。”樊烈頑執地道。“師父,你幫我。” 蕭凡有些愕然,他凝視樊烈那志在必得的模樣,忽然被他黝黑雙瞳裡進出的烈焰給怔住了。 “樊烈……”他重重歎息。“我說了,誰都不能勉強香思,即便是你我。” 樊烈陡然提高音量。“是師父不肯幫我。” “不是不肯,是無能為力。”香思是他最愛的徒弟,就似親身女兒一般,憑著那份根深抵固的感情,他怎可能捨得以這份感情去強逼香思答應她不肯的事?這樣做未免太自私太卑鄙,即使香思不怪他,他也過不了自己良心。 樊烈還來不及辯駁,房外忽然傳來一陣呼嚷。“師父!大師姊回來了——” 樊烈猛地起身,蕭凡忽地按住他的手。 “記住師父的話,溫柔,只有溫柔。” 片刻—— 香思房裡。 樊烈狂狷的黑眸與香思盈盈漾水的麗眸對峙。 除了溫柔,還是溫柔——師父的話猶在耳畔…… 望住那朝思暮想的芙蓉面,樊烈很氣,氣她總是不肯依他的話乖乖留在府內,氣她任性的遠行一再地讓他擔心思念,更氣的是她根本不讓他管。明知他愛她、關心她,為什麼她可以這麼不在乎?他真的很氣,有時氣得想掐死她,卻又想熱切的吻住那嫣紅雙唇。 風塵僕僕的方趕回來,樊烈便迫不及待追來興師間罪。凝視大師兄盛怒的表情,香思只是氣定神閑地迎視——唉,該來的總是要來。她坦然的面對他,甚至唇畔還噙著那抹淡笑。 以為他要開罵了,可是她靜靜等了好一會兒,他卻只是神思複雜地瞪著她。 “大師兄?”她提醒他,心庭暗想快些罵完她好休息啊! “你……”一股怒氣街上,旋即師父的話又重重敲上他腦際。溫柔,只有溫柔……他表情極扭曲極痛苦,很不自然地啞聲道:“你……你平安回來就好。” 香思愕然,旋即心思一轉,笑意加深。唉呀,師父肯定先幫她安撫過師兄了。 “讓師兄操心了。” “這回去哪兒?”他很難擺出笑容,但起碼——他放柔了腔調。 “隨便逛逛走走面已。” “總有個地名吧?” 香思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去了恒山。” “恒山你去過了。” 他竟然記得?“是啊、風景不錯所以又去了一次。”她面不改色地撒謊。 同個地方去了兩次,真不似香思貪鮮的性子。樊烈這間:“是不是在那兒認識了新朋友?”他討厭香思交朋友,他害怕香思心底有了更重要的人。 凝視大師兄,香思眼前卻浮現了與樊烈性子天壤地別的荊無疽。 她怔忡地想起荊無痕銀白色長髮,月下孤寂的身影,他淡漠的臉龐、冷然的雙眸,還有……還有那空靈縹緲神秘的琴音。 師妹陌生恍惚的表情讓樊烈黑眸一凜。“香思?” “沒有。”香思回神笑了。“沒認識新朋友。” “你騙我!”樊烈表情僵硬地指控道。“你心不在焉,第一次你和我說話心不在焉。” “我是心不在焉——”香思笑意隱去。“因為我好累,剛回來就有人來問東問西的,我真的累了。”她的聲音溫柔似水,裡頭的涵義卻是責備的。 樊烈怕地生氣,壓抑住滿腹的疑問。“好,我相信你,我信你沒有認識新朋友。” “就算我認識了什麼人——”頭一回,香思不顧樊烈的性子,頭一回她看住他的眼神有了穿心冷意,她聲音裡有了難得的怒意。“我和誰做朋友,你也沒有權利干涉,我是你的師妹,不是你的下人。” “你——”他愣住了。他的香思變了,她頭一回對他生氣,頭一回那美麗的眼睛這樣冷淡看他。是什麼改變了她?樊烈心中一緊。 他瞪視著眼前如此似水般纖柔的女人,忽然發現不再熟悉;今日的香思好陌生、好遙遠,一種恐懼的感覺淹沒了他。 樊烈,水克火,香思克得你死死地,你不要惹惱她。 現下,他惹惱她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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