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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你終於醒了?」一個突來的聲音侵入她自處的空間中。

  左櫻循著聲音,望見站在房間門口的元祈。她的晶眸僅僅望了他一眼,便懶懶收回。

  她不意外見到他。

  「還好你已經醒來了,不然我會一直擔心你呢。」元祈堆著笑臉來到她床前,手中還提著他剛從外面商店買回的早餐。「我就有預感你今天一定會醒過來,所以多買了一份你的早餐。」他將手中熱騰脫的西式餐點放在病床旁的床頭櫃上,小小的幾上擺滿了食物,熱咖啡、培根吐司、現烤松餅、柳橙汁、果醬、奶油……

  「你是在野餐?」左櫻冷冷地望了滿桌食物一眼,冷諷道。

  「沒辦法,老闆命令我要好好照顧你,如果我沒把你照顧好,我可是會被殺頭的。」他邊說邊將病房的窗簾拉開,明亮溫暖的朝陽灑滿一室。

  左櫻聽他這麼一說,清瘦的臉蛋頓時顯得蒼白。「是……誰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她蒼白著臉,心底暗忖千萬不要是那個男人。

  「當然是醫院的救護車把你送來醫院的。」元祈故意回以一個會錯意的答案。

  「我不是指這個。」左櫻皺了皺眉,無意再把問題重複一次。

  「你指的是誰發現你……做傻事?」他很壞的故意強調「做傻事」這三個字。

  「我才不是做傻事。」左櫻垂下眼簾,強辯道。「到底是誰發現的?」她一定得知道答案。

  「你以為我為誰做事呢?」元祈將這問題反丟給她,她如此聰慧,不會不知道答案為何。

  「為什麼他曾發現?」她抬起頷首,冰冷的晶眸直盯著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闆做事向來不會告訴別人原因。」他聳聳肩,一副你自己去問他的無辜表情。

  「你會不知道才怪。」左櫻不以為然地問哼一聲。

  「你就別為難我了,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元祈故裝無奈。「這個問題你等老闆來醫院之後再問他不就得了,嗯?」自始至終他溫和的笑容不曾斷過,如果說任無恩是個不苟言笑的臭石頭,那麼他這個盡忠職守的手下就是個專門「賣笑」的「賣笑帥哥」嘍。

  「你以為我會開口問他嗎?」左櫻嗤哼一聲。對他,她才不屑開口呢。

  見她俏麗的臉蛋上滿是崛強,元祈不由得搖頭苦笑。「你剛醒來,需要好好休息。我還有事情得到公司去一趟,如果你有任何問題,可以打這支電話來找我。」

  他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細心的交代著。

  「如果我消失了,不要試圖找我。」左櫻冷聲警告。

  「我是無所謂啦,但是老闆我就不知道了。」元祈另有所意的回她一句,隨後帶著笑容離去。

  「哼!」左櫻冷哼一聲,半躺在病床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任無恩所救,那傢伙沒有道理會出現在自己的住處,就算她因為探密失敗而被他納入黑名單中,他也沒有道理親自出馬,他有那麼多手下可以指使,何必親自出馬。左櫻疲累的躺在病床上,打量周遭環境,她感覺得出來自己身處的這間病房相當豪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特等病房。

  何必如此禮遇她呢?左櫻不解地自問。當她的視線掃到茶几花瓶上的美麗白荷,一顆心陡地下沉。那一株如出水芙蓉般的美麗荷花,如引線般的點燃她和白荷之間的回憶。

  「該死!這花是誰帶來的!」左櫻雙手撫頭,頭疼欲裂。她無法忘懷這段過往回憶,這段比她生命還要重要的記憶……左櫻抱頭,嘴裡不停咒駡著。她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好忘掉她對白荷愛恨交雜的思念,不然她會痛苦而死……酒……

  左櫻抱著頭,從床上邊走邊滾下來,想藉酒精來麻醉自己。

  拖著虛弱的身體,她踉蹌的走到病房門口,想立刻離開這個毫無煙酒的鬼地方。誰知她的腳步才跨出病房沒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才剛從鬼門關回來,你就又想作怪玩命?」那低沉且帶著酷寒的聲音穿透身後的空氣襲來,左櫻一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整個背脊發毛起來。正想回頭,一個重心不穩,她虛弱的身子竟往身旁的牆上撞去……

  「小心!」任無恩眼見她整個人直直往旁撞去,連忙飛步向前,及時將她清疫的身軀扶住。

  跌倒的危機是解除了,兩人之間的姿態卻突然變得極為尷尬,任無恩從身後環抱住她,雙手緊緊觸碰到她嬌軟的身軀。這種肌膚相親的親昵感覺讓兩人瞬間感到一股電流通過,剎那間,兩人都呆愣住了。

  「放開我……」左櫻首先從兩人的窘狀中清醒。她紅著臉,虛弱的吐出這兩個字。她身體感到相當疲倦,就好似過度游泳般的疲累。方才的危急讓她的背緊貼他寬闊的胸膛,她便不出力氣來睜開他的束縛,只好顫聲開口。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膽敢和她如此親近,即便他是為了救她免於受傷,也不容許他如此靠近。

  「聽到沒有,放開你的髒手。」見他無動於衷,左櫻加大音量。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掙脫開他,然後賞他一拳。下流的男人,乘機吃她豆腐。

  「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沒有資格講這種話。」任無恩寒著臉冷諷她,他不但沒有放手,反而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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