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染香群 > 卿卿欲嫁曲 >


  至於敢讓他女人哭的笨蛋,皮最好繃緊一點。他微笑的發動車子。

  「健新……」

  「嗯?」

  「你笑得好可怕……」

  「還會更可怕的,放心。」

  等調查完顏健新的資料,邵美期的臉都黑了。

  T大研究所畢業,究美行銷部副理(就要升經理了),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運動家的體魄),家有恆產,父母親開明,他又是三男,無須跟父母親同住。

  正是所謂學歷高、職位高、身高高的三高男性。

  這種菁英怎麼會讓蘇煥真那個呆子把上了?她氣得幾乎把檔案給揉爛了。

  論容貌、論身材、論女人味,蘇煥真有哪一點及得上自己?為什麼她會跟這樣優秀的男人論及婚嫁?一定是她早就想把郝建革一腳踹開,剛好自己就這麼笨,弄得一身腥,還沾沾自喜的接收了別人的破爛!

  自從唱完KTV以後,每天下午三點,花店就會送來大把的花給煥真。有時候是玫瑰,有時候是霞草,要不就是瑪格麗特或姬百合。美期的座位就在煥真的斜對面,更讓她看得雙眼發赤、氣急攻心。

  越看身邊這個空有外表沒有能力、溫吞水似的學長,越覺得氣悶。千方百計搶來的,居然是個下等貨。

  沒關係。結婚都能離婚了,更何況只是口頭婚約?她撥著電話,嘴角有種瞄準獵物的笑意。

  「煥真,」郝建革叫住她,「你真的要嫁給顏健新?」

  她停了下來,發現自己居然有淡淡的不耐。「是啊。」

  「但是你們交往沒多久呢,」建革眼裡都是擔心,「雖然我們分手了,我還是很關心你的。我知道你為我傷透了心……但是也不要隨便被人家騙了。顏健新他……」

  「交往的時日雖然不長,」煥真心平氣和,「但我們很合得來的。再說,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可能隨便被人家騙?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我想我已經學乖了。」

  「你怎麼不考慮考慮呢?」建革不死心,煥真一定是一時糊塗。她這麼專情,一定還愛著自己,怎麼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她應該還在等自己回頭才對。「那傢伙看起來就是很花的樣子……」

  「孔老夫子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她一笑,「不是外表老實就真的老實。」她突然失去和他耗下去的耐心,「我還有工作……」

  「你就是這個樣子,我才想跟你分手的。」建革也不高興了。

  走了兩步的煥真回頭,「什麼樣子?」

  「就是這樣理智過頭的樣子!」他越想越氣悶,「什麼事情都有合理的解釋,別人說什麼你都不聽!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你從來沒給過我戀愛的感覺。」建革忿忿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雖然美期不如你能幹……」

  「你也不如我能幹。」煥真嚴肅的轉過來,面對曾經愛過四年的人,很難沒感覺。但是發現自己居然愛上這樣的人,心裡有的不只是一點點難過而已,「我的確沒有用崇拜的眼光看過你。因為,學長,我比你厲害多了。」

  「你心裡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對不對?」建革暴跳起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

  「不對。」煥真不耐煩起來,已經不想管會不會引人注意了,「我用不著看不起你,因為這是事實。說起來可笑,我還為了這種事實小心翼翼的呵護你可笑的自尊呢,隨便你打壓我的自信心、對自己充滿懷疑。謝謝你跟我分手,我才能夠真正的看清你這個混蛋。」

  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周圍的同事靜悄悄的。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向來俐落愛笑不多言的王牌企劃,居然也昂首面對前任男友。

  自從三角戀愛事件爆發以後,煥真一直很沉默。比起四處哭訴、好人緣的美期,這個被拋棄的能幹女生反而得不到人多的同情。但是她這樣嚴肅鄭重的跟前任男友劃清界線,倒是有不少同事暗暗替她喝采。

  「幹得好。」等她回座位,旁邊的女同事悄悄幫她打氣,「我早看不慣這對狗男女了。不過,你要小心……」同事壓低了聲音,「我聽我妹說,美期特別喜歡搶人家男人,你要小心抓緊顏健新哪!」

  抓?怎麼抓?被搶了就跟著走的男人……到底還是意志不堅吧?這種意志不堅的男人要來幹嘛?

  想想美期嬌蠻可人、時嗔時喜的樣子,她突然對健新有點沒把握。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她煩躁的起來澆澆水。

  又長得高了些。嫩綠的芽茁長出好幾片深綠的葉子。呵,連澆冰水都澆不死……我應該對健新有信心一點。

  「喂?」每天臨睡前的電話,健新不曾忘記過,「健新?」

  「嗯。」話筒那兒有著慵懶的適意,像是剛饜足的獅子,「想不想我?」

  真是惡爛的情人對話。煥真笑了起來,正覺得甜蜜,冷不防又聽到健新說,「邵美期今天打電話給我。」甜蜜馬上碎裂成一片片的。她覺得有點發冷。

  「你不用跟我報告。」她下意識想要逃避。

  「當然要跟你報告,省得你胡思亂想。」健新笑起來,「想不想知道她說些什麼?」

  「不想。」

  「說謊。」健新輕輕喝斥她,「她跟我哭訴你誤會她。的確很楚楚可憐。」

  這也是一種才能吧?煥真疲倦的笑笑。任何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只要願意哭訴和撒嬌。

  發現煥真沉默不語,健新挑挑眉,「你以為我會相信她?」

  「大家都相信她。」煥真沉重的歎口氣。

  「我不相信。你不要忘記了,我是商場上的老狐狸。被這種小鬼戲弄,我還需要混嗎?」他的語氣森冷,「再說,她害我的女人哭了。」

  煥真突然有點心戰膽驚。她越和健新相處,越覺得彷如見水中倒影。就像是同樣的靈魂降生在不同的性別,連隱藏在平靜心性下的激烈都相仿。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因為這樣就、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她緊張得有點結巴,雖然在底想過千萬次,她總是能克制這種無聊的惡意。

  「嘖,她不是自找的嗎?」健新若有所憾。

  這傢伙!「你千萬不能……聽到沒有!」她腦海裡晃過一千種可能,每種都一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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