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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宋海塵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失敗,有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兒竟不自知。

  “涼兒,不要跟爹計較那麼多,我們畢竟是父女。”

  “女兒不敢怨恨爹。”

  “那你就幫幫為父。”

  她悄悄收緊拳頭,“不知爹想讓女兒怎麼幫?”

  “爹想將你送給肅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宋微涼仍不可避免的顫抖了下,她深吸一口氣,說:“但憑爹作主。”

  “那就好、那就好。”來之前,他還擔心女兒萬一不肯,他若強行送她過去,只會適得其反,現在他的一顆心總算放回原位了。

  “我馬上回去派人來接你回府,你和梅香趕快把行李收拾好,知道嗎?”

  宋海塵一離開,梅香就抓住主子的胳膊搖晃,試圖搖醒她,“小姐,你怎麼能答應?”

  “我又怎麼能不答應?”

  梅香為之啞然。是呀,又怎麼能不答應!“小姐,我們走,我們現在馬上就走,我們離這個京城遠遠的,這樣就沒有人能傷害小姐,也沒有人能勉強小姐。”

  她轉過身,含笑看苦一臉焦急的貼身丫鬟,輕輕地道:“梅香,你留在這裡等我好了。”也許有一天,她能以自由之身與她一道暢遊天下去。

  “不,奴婢跟小姐一道進肅王府。”梅香異常堅定地表示。

  “謝謝。”

  “這是梅香應該的。”

  宋微涼用力握住她的手,眼眶也不禁有了濕意。

  當天下午,宋微涼有些留戀地回頭看了翠竹庵一眼,這才轉身走向來接她的馬車。

  就在她一腳踏上馬凳時,突然聽到梅香發出一聲悶哼,不由得狐疑地回頭,然後她自己眼前跟著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自昏迷中醒來,首先感覺到的是頸後遺留的痛楚,她一邊伸手輕揉,一邊環顧現在所在的地方。

  是一間房,陳設普通,不是她的閨房,更不像是肅王府。那麼,為什麼要把她弄到這裡來?梅香怎麼樣了?明明來的是宋家的僕役,她不會認錯的,可是為什麼要對她下黑手?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在宋微涼的腦中閃過,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目光落在桌上那只燃著香料的小鼎上。這香味不曾聞過,淡淡的,不似一般的香料。

  隨著時間流逝,她開始覺得身體不對勁,燥熱而心律失調,彷佛整個人置身於大熔爐內,烘烤煎熬著。心底深處有股無法言喻的衝動,讓她想要打破什麼……

  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香爐,直覺告訴她,問題出在香上面。她有些腳步不穩地撲過去,將香爐打落在地,伸腳踩熄香火,接著想打開門窗散去那種讓人心紊亂的香味。

  這才發現門窗緊閉,根本無法從內打開。

  香有問題!到底是什麼?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腦際,心頭不禁一涼。×藥!她從坊間小說中看到過的,讓人失去自製力,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事情的一種藥。為什麼?難道爹怕她生事,想用這樣的方法讓她順從鳳烈陽?濃濃的悲哀湧上心頭,她咬緊下唇,然後嘗到腥鹹的鮮血味道。

  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倏地回頭。

  是一個男人,但卻不是鳳烈陽。

  “你是什麼人?”她緊緊抓著桌沿,壓制著體內那股躁動。

  “美人,何必問我是誰,只要我能給你快樂就好。”那人笑得十分的×邪,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滾開。”

  “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對不對?不要硬撐了,我就是你的救贖。”

  宋微涼冷笑,“你只會是地獄。”她閃身避開他的接近,伸手自發間拔下一支銀簪,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手臂,以維持神智的清明。

  那人興味地看著她的自殘,笑得猥瑣且囂張,“沒有用的,你跑不掉的。”情況很不妙,她心裡很清楚,因為先前不知不覺中吸入大量的香氣,所以也許只剩下一條路給自己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最好為自己未來的命運祈禱。”她敢篤定鳳烈陽不會放過這個人的,畢竟在那人眼中,早將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美人呐,你威脅人的樣子實在太誘人了!”

  宋微涼自嘲地一笑,帶了點決絕地握緊手中的銀簪,然後在他撲過來時,毫不遲疑的刺向自己的咽喉。

  死亡有時並不悲傷,對她而言,與其面對接下來可能更殘酷的事實,不如選擇就這樣解脫。當鳳烈陽破門而入時,就看到她舉簪刺向自己的咽喉,他的心幾乎停止跳動,只來得及彈出拇指上的扳指將那尖銳的銀簪撞歪。

  他以為沒有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可惜他小看了人心,宋府中竟然有人敢動他的微涼,接到消息的他立刻便趕過來,幸好為時未晚。

  “宋微涼,你敢死在本王面前!”他狂怒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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