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黴女喜嫁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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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月笑著搖頭,往一邊站了站,看他繼續溜馬。 藍天白雲、綠草如茵,清風拂面吹走燥熱,江曉月並不覺得煩悶。 遠處有人騎馬過來,這是跑馬場,大家並不會給對方太多關注,護衛們也不過多看幾眼,以確保自家主子安全。 但那匹馬奔到近前不遠處卻突然狂躁直立而起,將身上的那人甩下了馬背。 這似曾相識的意外,終於讓江曉月分了一眼過去,從那些印象還未消褪的僕役身上,她若有所悟,現在可以肯定的事是——那個男人確實是沖她來的。 真是勇氣可嘉! 就是江曉月也得朝對方豎根大拇指,這鍥而不捨的精神令她肅然起敬,他是不是對自己的人生已經無憾了?這麼迫不及待地找死? 瞧這半天沒爬起來的動靜,傷勢不樂觀啊。 嘖嘖! 今日跟隨江曉月出行的都是她的陪嫁護衛,對的,她陪嫁丫鬟只有春柳一個,但陪嫁護衛卻多達二十名。 這些護衛對這種時常發生在姑娘身邊的各種意外已經氣定神閑、見怪不怪。 他們存在的意義與其說是護衛姑娘安全,不如說是威懾一般人不要輕易接近自家姑娘,以免意外發生,只是擋不住那些一心找死的。 很快,馬場的管事便趕了過來,還帶了大夫以及雜役抬來了一塊木板。 江曉月淡淡想,果然傷很重!程玉生這個時候也被護衛從馬上抱下來,跑到了江曉月身邊。 小男孩抓住她的幾根手指,輕輕搖了搖。江曉月低頭看他,「別怕,只是意外。」 「那馬怎麼會突然發狂?」程玉生的臉色還有些白,想到了曾經一些不好的回憶。江曉月察覺到了他的不安,心頭微動,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手,柔聲道:「只是那人騎術不佳罷了,你看那馬不是好好地在一邊吃草?」 方才突然狂躁的馬果然正在一邊怡然吃草,像匹沒事馬一樣,渾然不覺自己方才幹了什麼好事,造成了什麼重大事故。 馬場管事和馬館等人也上前檢査了馬匹一番,但也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馬沒問題,那問題就只能是意外了。 江曉月走過去的時候,馬場管事誠惶誠恐,「驚擾到夫人了,是小人辦事不力。」 江曉月擺了擺手,「我只是過來看看,那位公子傷勢重嗎?」 「左小腿骨折,右臂脫臼。」 江曉月放了心,「那還算不錯。」 馬場管事唯唯諾諾,心中卻不以為然,這還叫不錯啊? 「至少沒摔到脖頸,不幸中的大幸。」江曉月漫不經心地補上了一句。 馬場管事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比起摔斷脖子沒了小命或癱瘓,申公子如今這般傷勢,確實挺幸運的。 江曉月不理會他,徑直走到那匹出事的馬前。 馬場管事嚇得趕緊跟過去,根本顧不上理地上正慘叫連連的申公子。 「夫人,這馬剛掀翻了人,您可小心些。」 「不妨事。」江曉月口氣輕鬆,伸手摸摸那馬。馬兒打個響鼻,伸頭過來把她手裡的一塊飴糖捲進嘴裡。 江曉月不禁一笑,「這不挺好的嘛。」 馬場管事亦是滿心的困惑,方才他也仔細檢查了,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可申公子還在一邊正被治療呢,這也是事實啊。 今天這事兒他少不得還得去申府跑一趟,以示歉意。 唉,也是自己有點兒背吧,莫名其妙遇到馬突然鬧脾氣。 「啊……」申公子發出靈魂深處的慘嚎,驚得馬兒都不安地踢了踢蹄子。 馬場管事也嚇了一跳,來不及告罪便一撩袍子又朝那邊跑了過去。 江曉月安撫地摸摸馬脖子,讓它安靜下來,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 以她目前跟對方的距離,基本上可以保證對方意外迭出,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嚇到他們家小孩子了,她不得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嗎? 馬場發生的事,江曉月並沒有當成一回事。 這世上有些男人便是閑著無聊便到處獵豔,好以此彰顯自己的男性魅力,或者說是權力地位。 只是,領著人回到縣衙內衙,她一進門,就看到丈夫一臉焦急地迎過來,這就讓她有些茫然。 「阿月。」 被丈夫一把抱入懷中,力道大得她都有些疼,江曉月伸手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帶些疑惑地詢問:「怎麼了嗎?」 溫子智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略松了力道,只是抱著她卻不說話。 想了想,江曉月狐疑地開口,「是那個在馬場落馬的男子有什麼問題嗎?」她家男人這表現真的很不對勁啊。 「嗯。」他在她頸窩處悶悶應了一聲。 「跟你最近在辦的案子有關?」她繼續猜測。 察覺到丈夫抱自己的手一下收緊,江曉月悟了。 她雖然並不關注丈夫的公事,也不會多事插手,但偶爾也會聽到一些,比如他最近在辦的婦人連環失蹤案。 這也算是陳年舊案了,失蹤婦人無論貧富,已經多達數十人,已經是博望縣的頭等要案,一個總是朝著已婚婦人下手的惡徒,有某種變態的心思,總是讓人害怕的,今日那人恐怕就是嫌犯,也難怪溫子智會這樣了。 「阿月今日怎麼會突然想去馬場的?莫不是……」 「我不是,我沒有。」江曉月連聲否認,「我哪有什麼興趣關心你的公務,你別把我想得太過賢慧了。」 「可這麼熱的天你出門……」 「我選的時間,陽光已經不烈了。」她又不自虐。 「申偉此人陰狠惡毒……」 「我真沒有。」江曉月歎氣,「你也不必跟我提及這些。」 溫子智松了口氣,「那就最好,這些事你不必理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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