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琦緣 > 花語傳奇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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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施無禮。」她含笑責備,「前殿筵席未散呢,你就溜出來搞鬼,驚嚇本宮!」 她毫不避嫌地走向水亭歇息,斜倚在石凳上臨水賞月,嬌媚慵懶的神態令優施心蕩神馳。 「清風、麗水、明月、嬌荷……這等良宵應該有詩。」他低聲說道,蹲跪在石凳之前,驪姬達迤的裙據拂過他的手腕。 驪姬微醺輕笑,「說來聽聽吧!若說得好有賞:說不好就把舌頭喂狗!」語畢,逕自閉目養神。 「優施無能,只有借花獻佛。」 「也可以。」她點頭。 優施低柔輕唱:「在水澤的堤岸,水中開滿了荷花,搖曳生婆,有一位住人立在岸邊,美麗的姿容更勝荷花。倩影令人難以忘懷,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令我輾轉反惻,不能入睡。」(原文為「澤阪」:「彼澤之阪,有蒲苗茜。有美一人,碩大且儼。竊寐無為,輾轉伏枕。」)驪姬驀然睜開雙眼,優施熾熱渴慕的眼神今她雙頰滾燙,想起身回避,裙據卻落在優施手中。 「你好大膽!」她怨聲叱喝。 「優施的性命如綿線懸在夫人手中。」他握起裙褲親吻。「驪姬憐我。」 只要驪姬一聲高喊,他便得人頭落地。 「你走!」她沙啞地命令,不忍殺害這個經常為她破愁解悶的俊俏青年。 驪姬的遲疑鼓舞了優施的勇氣,他條然伸手擁住她的腰肢,右膝擱在石凳上,傾身逼近。 「你……」還來不及說話,驪姬的唇已被封住,任由他放肆地親吻。 酒力催發著驪姬的情欲,令她無力抗拒,優施的吻如雨點般落下,在她耳畔呢喃低訴,從未經歷過的情欲衝擊讓她情不自禁。 水亭內的閣昧遮蔽了兩人的身影,鬢散釵松的驪姬面紅耳赤地讓優施恣意輕薄,渾身軟癱無力。 慣於偷香竊玉的優施恍然領悟年老好色的晉獻公從來沒有取悅過這位國色天香的夫人! 在魚水之歡方面,優施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解除了驪姬的抗拒,他終於如願以償。 雲雨之際,便施以左手捂住驪姬的呻吟,手掌上留下驪姬的齒痕。 激情褪去,羞愧感令驪姬不敢正規優施,美目擒淚。她剛剛……居然像野獸一樣,幕天席地地苟合交歡。 優施不發一語,溫柔地為她整理衣裙,綰好鬆散的髮髻。 輕微的腳步聲打破板寂。 「誰?」清昂的聲音在池畔響起。「誰在水亭中?」 驪姬毛骨恢然,揰破兩人姦情的竟是她最不願被知曉的人申生。 驪姬驚懼交加,懷著鬼胎度日。 那夜,優施以身體屏蔽驪姬,申生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就急忙遊走,但驪姬肯定世子已經認出她來,不然他不會臉色遽變、倉皇離去。 也許是鳩酒,也許是三尺白綾,她隨時可能被賜死。 優施比她冷靜,「世子若有心,當場叫喚衛士,夫人與優施便死無葬身之地。既然掩面而去,必然不忍張揚,只是往後必有波折。」 這幾天,晉獻公正為狄戎侵擾國境而不悅,株兵厲馬地準備攻打狄戎,命世子演練三軍(中軍,左軍、右軍),因此,申生已有數日未進內庭。 大軍開拔後,驪姬才放下懸宕的心。 戀成空,愛轉恨,羞惡之心今她反噬申生,以仇報恩。既然已染臭名,就做得徹底吧! 母憑子貴,子以母獲寵,她要為奚齊奪取晉國江山。 優施成為驪姬的入幕之賓,參與她的鴻圖大計。 略一思索,他說:「不難!申生為人精潔而仁慈,要加罪陷害、讓他百口莫辯只有一個辦法,但是只怕夫人狠不下心。」 「說就說吧,何必吞吞吐吐!」驪姬不耐地催促。 「犧牲令妹。」優施悄聲說。 驪姬臉色乍變,「你說什麼?」 「世子與少姬的戀情非一朝一夕,據我所知,」優施簡略地說道:「世子有意在凱旋歸來時,向主公求配少姬。」 他窺伺驪姬的表情變化,以言詞試探。「或者,夫人可以透過少姬的周旋求得世子的寬有,將來世子繼承王位,少姬必定封後;姊妹兩人先後為後也算是千古美談。」 花琉為後……驪姬色變身顫,想到獻公崩殉後,自己孤寂淒涼地遷入偏殿,仰賴新王新後的鼻息過口……不!她不敢想。 花琉數著日子,祈求皇天庇佑愛人平安凱旋。 突如其來的青天霹靂今她驚惶失惜。 執事女宮喜氣洋洋地向她道賀:「恭喜少姬!士公下令將綺霞閣賜給您,今夜便是洞房花燭之夜。」 花琉臉色煞白,手足冰冷地任由眾人擺佈。 塗脂敷粉、梳頭綰髻,她像一個被綁赴刑場的死囚,步履維艱地走向絕境。 「姊……姊!救我!」它的哀求換來驪姬的輕笑。 「別怕!」驪姬含笑安撫,「你已經不是小孩啦!被封為妃嬪是件榮辛的事,總不能老是名不正、言不順地做小丫頭吧?」 「來人!送少姬到綺霞閣安歇,好生伺候,主公和本宮皆有賞賜。」她轉身離去。 「是,賀喜夫人!」一班宮娥簇擁著花琉往綺霞閣而去,絮絮形容獻公的豐厚賞賜。 新居鋪陳華麗,綿繡輝煌,卻讓花琉的心冷至穀底。 她哭著拉住一位年長宮女,「瑛珞!求求你告訴姊姊,救救我!我不能……也不願意受封!求求你!」 瑛珞沉默半晌,聲調悲傷,「木已成舟……無可挽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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