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晏 > 萬年歡 | 上頁 下頁 |
| 十五 |
|
|
|
淩芮希懶得辯解,低聲說:「太子爺,臣試過用火烤的方法,但是並沒有效果,所以確定不是用米湯寫的。但如果是用礬水寫的,必須用墨塗上紙背才能讓正面的字跡顯現出來,可是這種方法很冒險,囚為我們不確定哪一邊才是正面,萬一選錯了方向,把墨塗在正面上,那就悔之莫及了。」 「你確定是用礬水寫的嗎?」太子眯著眼問。 「臣是說如果。」淩芮希耐著性子解釋。「萬一不是礬水寫的,那不管是墨塗在哪一面都一樣會毀掉這張藏寶圖,所以臣才一直不敢妄動。」 「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太子心急地喊著。「如今國庫空虛,北方的渤海國和南方的南平王都在作亂,而前朝皇帝留下的這張藏寶圖就放在父王的密匣裡,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些財寶?不管怎麼勸父王,他都不肯動這張藏寶圖,我好不容易把藏寶圖偷出來就是要知道前朝的金山寶礦在哪裡,你卻這麼氣定神閑的,是想急死我嗎?」 「太子爺,藏寶圖只有這一張,一個不小心就毀了,所以臣只能夠小心謹慎。」淩芮希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還查出其他的密寫方法嗎?」太子不耐地用手指急敲桌面。 「據說有一種樹流出來的白色汁液寫在紙上了無痕跡,但是只要把紙浸入墨中,白色的字跡就會一一浮現出來,不過這要冒的險就更大了。太子爺,我整天絞盡腦汁都在想這張藏寶圖,我也很希望可以知道上面的字跡到底寫些什麼,如果太子爺決定冒險,那就用墨把藏寶圖塗一塗吧,我是無所謂,反正這座寶窟也不是我的。」淩芮希苦笑了笑說。 太子不可置信地蹙眉,久久不語。 「太子爺,這張藏寶圖是真的嗎?」淩芮希忍不住提出了心底的疑惑。 「本宮從父王的密匣裡拿出來的,怎麼可能有假?」太子震怒地重拍桌面。 「如果是假的,一定是被你調了包,你別想耍弄本宮!」 淩芮希深瞅著酒杯,長長一歎。 「萬一這張藏寶圖出了什麼狀況,我就是最大的涉嫌人了,這真是一個好大好深的寶坑。蘭王府會不會全部都被拖進去,來個屍骨無存呢?」 「所以,你趕快把藏寶圖上的字跡解出來就對了!」太子盯著他,冷聲說道。 淩芮希微微挑了挑眉,默然不語了。 酒樓內氣氛冷凝,兩人各有心思。 過去揪了揪她腦後的小辮子。 「你在看什麼?」 迭翠嚇了一跳,轉身看見淩芮希,忙退後一步,朝屋內暗暗一指,小聲說:「四爺,花芋在裡面。」 淩芮希頓時笑容凝結,警戒的雙眸已然猜到答案。 他慢慢走進去,果然看見花芋在,正和迎月、錦荷三個人圍坐在燈前,手裡都做著針線活兒。 「四爺回來了。」迎月看見他進屋,立刻放下針線沏茶伺候。 錦荷也起身端熱水給他淨手,只有花芋呆站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一徑用羞怯而欣喜的眼神望著他。 淩芮希每回看到花芋這樣的眼神,總是心動不已,如果此刻是在花塢裡,她早就像小貓般飛撲到他懷裡磨蹭了,但是現在礙於迎月和錦荷在眼前,她只能乖乖地站著,什麼也不敢做。 「四爺,奴婢把花芋挪進來服侍你了,以後花芋就睡暖閣里間的榻上,可以近身服侍四爺,我跟錦荷在外間擠著睡就行了。」迎月和顏悅色地笑說。 花芋看見迎月在淩芮希面前換上了一張溫柔可親的臉,仿佛多麼好心大度。心中萬分詫異她竟如此會做戲。 淩芮希淡淡看了迎月一眼。 「花芋在花塢不是住得好好的,把她挪進來幹什麼?」他沒有接過她送上來的熱茶,只用錦荷端來的熱水淨了淨雙手。 「現在雲養齋裡誰不知道花芋已經是四爺的人了?不多久,太太那邊也一定會知道,我若還裝作不知,難免有人會在暗地裡說閒話,說我苛待了她。」迎月低聲說道。 「原來是怕人說閒話。」淩芮希挑眉一笑,斜睨她一眼。 迎月眼神黯然,幽幽地說:「奴婢知道四爺一定在心裡怪我冷待花芋,所以才會隱瞞奴婢,不讓奴婢知道你跟她的事。」 「你隱瞞我的事似乎更多一點。」淩芮希的神情微含一絲冷意。 迎月忽然軟軟地跪下來,帶著懺悔的口氣,低低地說道:「奴婢服侍四爺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是小心翼翼,謹守分寸,但是在花芋的事情上,奴婢的心眼是窄了些,冷落了花芋,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領罰。」 花芋沒料到迎月會有此舉,怔然傻住。 「雲養齋有雲養齋的規矩,這話好像是你說的。」淩芮希微眯了雙眸。「既然這樣,你確實應該做好榜樣。」 迎月終究不敢在他面前太過出言不遜,只得忍氣勉強一笑。 錦荷在一旁忍不住插口說道:「四爺,迎月姐姐十五歲就被太太買來服侍四爺,小心殷勤地服侍了四年多,雖然四爺沒有正式將迎月姐姐收房,也沒有正式給她名分,但王府裡誰不是早把迎月姐姐看成四姨奶奶了?四爺遲遲沒有定下她的名分,這一年來待她又是冷冷淡淡的,現在來了個花芋,馬上就佔據了四爺的心,要說委屈,她可比任何人都委屈呢!」 花芋怔然凝望低著頭傷心落淚的迎月,胸口拂過一絲難過的情緒,心情宛若秋日裡的落葉般蕭索。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