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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這天,迎月帶著錦荷來到花塢,兩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花竽面前,一派像要捉拿犯人的架勢。

  花竽心中已有準備,因為廚房裡的周婆子和呂婆子早就拉住她問長問短了。她實在害怕面對這種場面,惶然得不知所措。

  迎月冷冷瞪著花竽,見她的氣色和神態都比剛到「雲養齋」時還要柔媚動人,更多了幾分女人的嬌羞,猜想其中緣故,更添了怒意。

  「我問你,四爺來過花塢多少回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這……」花竽咬著唇,微窘地說:「我沒數過,記不清了。」

  「四爺常常來?」錦荷插口問。

  花竽輕輕點了點頭。

  「你已經是四爺的人了?」錦荷又問。

  花竽垂眸點頭,臉頰微紅。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迎月冷冷地問。

  「香靈夫人壽辰的那一天。」花竽咬唇低語。

  迎月深深吸氣,想起了淩芮希對她說他去「紫蘭院」小歇的事,原來他是騙她的!她氣得銀牙幾乎咬碎。

  「都幾個月了,你竟然從來沒有說過?」錦荷不可思議地盯著花竽。

  花竽低頭絞著衣袖,輕聲說:「四爺不說,我自然也不能說,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好到處宣揚。」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你可真厲害了!」迎月冷笑道。

  花竽極少聽到這樣的辱駡,心中有些不快。

  「我本無意與姐姐爭寵,可還是遇見了四爺,想來也是註定好了的。」花竽對迎月感到抱歉,但現在的她已經深愛著淩芮希,雖然仍不想與她爭寵,卻也絕對不放棄與他在一起的任何機會。

  「註定好的?」迎月冷笑。那天她刻意安排花竽留守,沒想到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迎月姐姐,那天四爺不是掉了一個錦囊嗎?該不會是掉在這裡了吧?」錦荷環視一掃,然後視線落在花竽的腰帶上。

  花竽心一跳,假裝若無其事。

  迎月雖然上次暗地裡翻找過花塢,並沒有任何發現,但時間上實在太過巧合,淩芮希把錦囊隨手送給花竽是極有可能的事,心中也不由得疑雲大起。

  「就算四爺真的把錦囊送給花竽,咱們也無權過問。」她瞥了花竽一眼,掩飾了內心厭嫌的情緒,冷冷地說:「既然你已經是四爺的人了,理應該把你的事稟明太太,跟我們走吧!」

  錦荷轉過身,二話不說就把花竽的東西全部掃進包袱裡。

  「姐姐,這是做什麼?」花竽心急地沖過去搶回自己的東西。

  「還裝什麼傻?把你挪進屋裡服侍四爺呀!」錦荷沒好氣地嚷。

  花竽呆了呆,心中沒有一絲竊喜,反倒深深憂慮起來。

  她相信這絕對不是淩芮希的意思,因為他總是說只有在花塢才覺得輕鬆自在,花塢是他和她的秘密天地,何況,她身上還帶著他的「秘密」,一旦住進正屋裡,朝夕跟迎月和錦荷相處,難保不被她們發現,所以,淩芮希是不會同意讓她搬進正屋去的。

  「迎月姐姐,我可以留在花塢裡,用不著搬進去。」她抱緊自己的包袱,軟軟地抗拒。

  「你不想服侍四爺?」迎月疑惑地看她。

  「四爺似乎也不想要我的服侍。」她小心地說道。

  「這話聽起來真刺耳,你當自己是正宮娘娘呢!」迎月冷冷瞪著她。

  「我明白了。」錦荷嗤地輕笑一聲。「她跟咱們在一起多麼絆手絆腳,在這兒跟四爺濃情密意,就不會有咱們這些礙眼的人了!」

  花竽的心思被說中,羞窘地低了低頭。

  迎月一聽,自然不肯讓她如願了。

  「你若不肯走,等我稟明太太以後,你還是得挪進屋裡,省得我麻煩,你現在就跟我走!」她一把搶過花竽懷中的包袱,大步走出花塢。

  錦荷冷冷一笑,隨後跟著出去。

  花竽心中叫苦連天。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一處隱密的酒樓內,兩個男人對坐,寂然思索著。

  「芮希,藏寶圖給你這麼久了,你到底找出上面的字跡沒有?」穿著一身貴氣的男人臉色陰沉地質疑著淩芮希。

  「還沒有。」淩芮希轉動著指間的酒杯,恍若沉思。

  「要是你敢作怪,敢私吞這張藏寶圖,本王會掀翻你們蘭王府!」東宮太子冷聲警告。

  淩芮希抬眸瞥他一眼,冷然說道:「這張藏寶圖是前朝皇帝的寶窟,臣有幾條命敢私吞滿坑滿谷的寶物?太子爺若不放心把藏寶圖交給臣解密,臣馬上拿回來還給太子爺。」

  「我就是對你太放心,才會把藏寶圖交給你,可是都幾個月過去了,你還是沒有找出半點字跡來,到底還要拖多久?」東宮太子無力地靠入椅背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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