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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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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芮希看著這一套小巧別致的繪畫工具,興味盎然地問:「你都畫些什麼?」 「我都畫些山石樹木,亭臺樓閣,也畫人物,只有山水沒有畫過,因為無緣看看大山大水,所以畫不來。」她認真地回答。 淩芮希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什麼時候可以畫一幅畫送給我?」他低柔的聲音近似耳語。 花竽燦然一笑,雙眸閃耀著光采,滿心雀躍地問道:「四爺想要什麼樣的畫?人物?花鳥?還是寫意?」 淩芮希微微一笑。見她流露出一抹對他的戀慕之情,確信她的人和她的心已完全收服在自己的手心裡了。 「我會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花竽欣喜地微笑起來。 「答應我,錦囊不要隨意解下來,也不要輕易離開你的視線。」他正色地對她說道。 花竽重重地點頭。「四爺,萬一那張無字天書破了,或是不見了,你會怎麼樣?」她想知道這張白紙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淩芮希眼眸一沉,眉心深蹙。 「我可能會饒不了你。」他的語氣寒冷如冰。 花竽驚怔住,艱困地一咽喉頭,背脊一陣發涼。 「這麼重要的東西,四爺還是不要交給我吧。」她不安地想要取下錦囊。 「你沉得住氣,又能守得住話,所以我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保管,這也只是暫時而已,並不是要你保管一輩子。」淩芮希按住她的手,溫和安撫著她。 「我不明白,那張白紙為何那麼重要?」她畏怯地望著他。 「那並不是普通的白紙,不過你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否則你會寢食難安。」 他低聲說道。 花竽驚訝地眨著大眼。 「不用害怕成這樣,過了春天,這張白紙就跟你沒關係了。」他溫柔一笑。 「過了春天?」她傻傻地呢喃。 「好了,我得回去了。」他在她的頰畔吻了吻,然後起身下床,整理衣袍。 臨出門前,瞥見她不舍的雙眸,讓他失神了一瞬,差點又想折回炕床上與她繼續親熱廝磨。 「這幾日我會再來。」他別開視線,系上披風的領結,打開門走了出去。 要過幾日才能再見到他?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多麼令人心慌。 摸著垂掛在胸前的錦囊,她心頭的壓力更加沉重起來,她怔怔然地躺下,感覺自己的魂魄好似不在自己身上,已經朝淩芮希身邊飛去了。 淩芮希雖然說「過幾日再來」,但是他並沒有讓花竽等他太久,只隔了一日,他就又來到花塢找她了。 然後,一個又一個翻雲覆雨的夜,他在她耳邊吹拂著滾燙的氣息,幾番銷魂蝕骨的纏綿,她一次又一次地像雪花般融化在他身上,在她的眼底心裡滿滿的只有一個淩芮希。 然而,花竽在「雲養齋」的地位並沒有因為和淩芮希發生了關係而有所改變,迎月對她的態度依然如往常一樣,她也仍舊住在花塢裡,平常還是在做一些粗使丫環做的事,雖然行動自由了些,但她還是不能隨意進「雲養齋」的內院和正屋。 廚房裡的周婆子和呂婆子平日裡最愛說三道四,但是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談論的對象,也沒有把注意力擺在她身上過,一切都跟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花竽一開始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但是略略推敲也就想明白了。 淩芮希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已經是他的人,甚至也無意讓她進屋服侍他,只常常在掌燈之後避人耳目地溜到花塢與她幽會,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無字天書」在她身上,所以他才要刻意把她藏在花塢裡,讓她替他守著這個「秘密」,因為,他總會不厭其煩地叮囑她不要隨意解下錦囊,也不要讓錦囊離開她的視線。 雖然淩芮希從沒有對她許過任何承諾,也沒有刻意送給她任何貴重的禮物,但她安之若素,沒有急切地想跟他開口要求些什麼,一切都只隨淩芮希的意,並無一絲一毫的怨尤。 或許正因為她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也就心甘情願由著他擺佈,而淩芮希有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意義遠比任何承諾都來得更為特殊,更加不凡。 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天晚上,淩芮希從花塢裡翻牆出來時,正好被路經夾道的鶯兒瞧見了。 消息立刻火速地在「雲養齋」裡傳開來,迎月得知以後就像挨了狠狠的一捧,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好對淩芮希發作,只能死死地咬著嘴唇,極力克制住心底對花竽的怨恨,偏偏她又是「雲養齋」裡的頭等丫環,對於淩芮希和花竽之間發生的關係不能假裝不知道,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量,她也不能不對花竽另作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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