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萱 > 寒雨情濃照晴光 >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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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恕難從命!」 「我叫你出去!」 「大小姐——」 她受不了了。「不要再叫我大小姐,不要再叫了,你聽見沒有?」 「那要叫你什麼?」 「嗄?」根本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見他那一派沉默的模樣,晴光氣得頭都快昏了。「叫……叫,算了,隨便你,總之別再叫我大小姐了,聽到沒有?」 「是,任晴光。」 「乍然到自己的名字由他口中吐出,晴光頓感身子一麻,簡直就有點……迴腸盪氣。 月翔風身材高挑、修長,甚至有點瘦削,長相不俗,一雙鳳眼尤其引人人勝,幾乎搶盡全臉的風采,讓人與他面對面時,很容易就忽略掉他其實也很俊美的鼻樑與雙唇,單被那雙眸子所攝,久久難以移開視線。 「如何?」仿佛對自己那略帶邪氣和叛逆的吸引力甚為清楚,也深具信心似的,月翔風好整以暇的盯住她問:「比大小姐好些?」 「呃,嗯,這個……」她支支吾吾,她恨起自己來:老天爺,我是怎麼了,為什麼碰以這個月翔風,就容易失控,得完全不像自己? 「我等著呢!任晴光。」又來了,這個男人,就這麼喜歡看她出醜,或者料定面對他,自己就一定會出醜?欺人太甚! 「我要問你一件事。」 「說呀!」 「為什麼亂殺人?」 他只沉默片刻,便說:「我聽不懂。」 總算捉到他小辮子了,晴光哼了一聲道:「你敢否認在我到華山之前,我們兩個便曾見過面?」 「應該說就對過眼吧!」語意已經有些輕佻。 「月翔風,你嘴巴放幹……」 「我們兩人的眼光是曾對上過,你自己想想,莫非有錯?」的確是那樣沒錯,若再爭論下去,豈不顯得自己一直在胡思亂想,晴光自認還沒愚蠢到那個地步。 「是沒錯,那你剛剛又為什麼要否認,說自己沒有亂殺人?」 「殺人?我只記是自己處理了一條狗。」 「一條狗!」 「啊!」他卻又馬上改口:「那樣說,好像還侮辱了狗,畢竟狗是不會像那個人渣一樣,做出背叛行為,對,這個詞兒好,那晚我不過是奉命除掉一個人渣罷了,你又何必大驚小怪,可別說你有被嚇著,我想應該不會吧!當時司徒不也站在船頭,那傢伙最喜歡扮演正義俠客的角色了,所以我想就算你曾顫抖一下,也不怕沒人給予安慰。」 她已經不想再跟他計較他不遜的言辭和曖昧的語意了,眼前只想先弄清楚一件事。 「你說你奉命殺人,是奉誰之命?」 「令尊之命。」 雖然原先也曾想過會是這個答案,但真正聽到,晴光仍無法接受,隨即反射性叫道:「不!我不相信,你胡說!」 「我胡說?要不要去問問你那位性格磊落,行事光明的父親呀?我護送你過去。」 始終與他相對的晴光,突然覺得坐在自己眼前的月翔風也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 第三章 人已到驪山,但一顆心仍懸吊不下,晴光不太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她代為出席菊花宴,更不喜歡在這種時候離開華山,卻也無法否認對父親十餘年心之所系的天門四大派,有著一定程度的好奇。 「晴光,跟離晚宴開始還有幾個時辰,想不想到客棧去休息一下?」司徒漠問道。 「你知道要住哪問客棧?」 「早有人過來訂了上房。」 「那我們先把行李擱下就好。」 「擱下就好?」 「是啊!這是我第一次到驪山來,當然想要四處逛逛。」 「可是……」 「你不放心我的安全?」見他沉默不語,晴光便曉得自己猜對了,不禁歎了口氣道:「我沒有那麼嬌貴吧!司徒?」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連千萬分之一的機會都不必擔心,因為根本不會出什麼事。」 「晴光,你——」 她索性捂起雙耳來耍賴。「我不管,有個爹管我,我已經夠煩的了,求求你就別再來參上一腳,行不行?」 司徒漠一古無奈,正想規勸,表情卻已經迅速轉為驚詫。 而晴光更是因為雙臂猛然被扯離耳朵,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誰——」扭過身去,不禁張大了嘴巴。「是你!」 月翔風攤手笑道:「可不正是我,任晴光。」 「你叫她什麼?」司徒漠怒喝。 「啊,」他偏朝晴光眨了眨眼道:「你的正義俠客生氣了,怎麼辦?你要不要幫我解釋一下。」 「月翔風,你——」 「別激動,」翔風打斷他道:「跟你叫我一樣,我也只是叫她一下而已。」 「但是你怎麼可以連名帶姓的叫她?」 「因為她不准我叫她大小姐,而我又不能學你直呼她的閨名,當然只好如此了。」 「只好如此?」司徒漠幾乎已達震怒的程度。「你似乎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為順總管千金的心意,我委屈一點……也無所謂啦!」 「月翔風,你——」司徒漠忍不住揪住他的襟領,就想破口大駡。 「住手!」 「晴光?」 「放開他。」 「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司徒,我要你放開他,」晴光甚至出手來扯他的袖子,「不要這樣,大家全在看我們了,你也不希望在這裡引起騷動吧?」 這句話總算管用,讓司徒漠鬆開了手。 「謝啦!司徒兄。」翔風邊整理襟領輕鬆的說。 司徒漠還來不及回應什麼,三人身旁已圍過來四個不似善類的男人。 「大哥。這妞兒不錯吧?」 「錯的話,還會有人為她當街爭風吃醋嗎?」 「今天運氣真好。」 「說的也是,這下也不必到『芳妃閣』尋芳了,街上就有名花,挺方便的。」 司徒漠終於找到空檔開口:「你們幾個在淫聲穢語些什麼?」「哎喲喲!有人生氣了噢,我說,」其中最具痞子模樣的一個湊到司徒漠跟前來說:「你該不會是她的姘——」 司徒漠並沒有讓他講出更不堪的字眼,一出手,便打落他的下巴,令他咿咿唔唔,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你們其他三個人,立刻和同這位姑娘道歉。」 「道歉?是你打傷了我們的弟兄,還要我們跟她道歉?你是不是瘋了?」 「再不道歉,待會兒將急瘋、嚇瘋的人,可能是你們,怎麼樣?還不趕快跟她道歉。」 「要磕頭的人是你,」被稱為大哥的那個人說:「也不打聽打聽一下這條街是誰的地盤,竟然就來撒野。」 「我沒興趣知道那些,不在乎你們是什麼青面獠牙的小卒,只要你們跟這位姑娘道歉,否則後果——」 「怎麼樣?」另一名的嗓門也大起來。「否則後果就怎麼樣?呸!以為你大爺我是被嚇大的呀!憑這三言兩語,便要我們低頭,她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風騷點的賤……」 他來不及把話說完,嘴巴已真正的血盆大口,原來是被暗光用鐵扇畫裂了。 「臭娘兒們,看我們兄弟饒不饒得了你!」 晴光以鐵扇護身,一臉戒備,兩眼有神,直看得其他兩名惡徒幾乎腿軟。 司徒漠護花心切,立刻擋到她身前,接下去說:「你們不要亂來,若傷了她,一定後悔莫及。」 「她到底是誰?」總算有個人問了。 「天門派總管的千金任晴光。」 「別講呀!」月翔風幾乎同時出聲制止,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只得歎了聲:「唉!」 而對手他這樣的反應原本不解的晴光與司徒漠,也很快的就得到了答案。 「哈哈!原來是那個酸儒的女兒。」 「酸儒」二字原是晴光曾拿來嘲謔父親的形容詞,但他們自家人開開玩笑無妨,聽別人這樣公然污蔑父親,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是任清輝的女兒,那就更沒有不陪我們玩玩的道理了。」 「你說什麼?」司徒漠大怒。 「那個酸儒,天天打著太師父的名號,對我們及其他三個門派管東管西,又在外頭以什麼總管的身分自居,耀武揚威,簡直就是卑鄙無恥到極點,他的女兒,難道不該代替她那個沒有用的父親,陪我們耍耍樂子。」 「你們竟然是天門派的人?」晴光驚詫,無法相信他們會如此的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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