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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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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那自嘲的口氣、難過的表情和悲哀的眼神,在在令如風心痛難舍,於是他抬起頭來,緊緊的盯牢飛揚,望入她的眼眸深處說:「不,我要向她道歉,無論冷柏秋是不是殺我全村的罪魁禍首,我都不應該遷怒於她,更不應該口不擇言的詆毀對我恩同再造的樵叟,我要跟她說我錯怪她了。」 「女人的心,易傷難補,你現在道歉,又有什麼用?」飛揚難掩激動的回嘴道,「更何況你已經連傷了她八年多的心,打從當年她在竇岡山上聽見你一口回絕她外公開始,她的心就已經不再完整,從此沒有好過了。」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看來她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飛揚暗叫一聲不妙,只得嘴硬的辯解道:「比起你這個莽夫蠢蛋,她當然會覺得我體貼得多。」 「是,我是莽夫、是蠢蛋,」如風出乎飛揚意料之外的坦承不諱,對於她的批評指責,竟然也照單全收,甚至還自己補充道:「除此之外,我還是個不折不扣、耳背眼瞎的混球。」 這下換成飛揚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如風是認真的嗎?真的對她,不,是對冷尚雲,也不對,還是對自己動了真情? 這個鬼靈精,看著她表情瞬息萬變的如風,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性,追不及待的想要逼她「現身」,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她表明心意,更迫不及待的也想要聽聽她對自己吐實。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裡,好讓我當面跟她道歉,並告訴她我愛上她,再也不能沒有她了嗎?飛揚,飽受懲罰、嘗盡折磨的人,其實是我啊!」 「她……她……」 「怎麼樣?」 飛揚萬萬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面對如風的咄咄逼人,竟首度詞窮。「她……,我放她走了。」 「你放走了她?人是我捉來的,你憑什麼放她走?」 「喂,莫如風,我這是在替你解決問題耶,你自己剛剛都已經承認遷怒於她不對了,那我幫你更正錯誤,又有什麼不對?」飛揚慶倖自己的口舌伶俐,總算又稍稍恢復機靈的說。 如風則一邊心底暗叫道:我這就讓你看清楚有什麼不對;一邊裝作要下床的模樣說:「你簡直就是在幫倒忙,我——」 「如風,你想要幹什麼?渾身都是汗,衣服全是濕的,又才剛醒過來,身子還虛,你——」飛揚想都來不及多想便撲上前去,伸手扣住他的雙臂,就要將他推回床上,等到被他反過來一手攬住腰,一手探向前襟來,驚詫兼了然時,已經來不及抽身了。 「飛揚,得罪了。」如風話聲甫落,飛揚的上衣就已被他給扯掉,慌得她也顧不得還手,趕緊往床上趴去,但依然被如風撩高裡頭的單衣,露出背上、腰間那些雖已褪去大半,但仍清晰可辨的珠砂掌印,霎時看傻了如風。 「不要!」飛揚趁這瞬間的空檔拉下單衣,再翻轉過去,想要下床。 但已證實了一切的如風哪裡還肯放開她,立刻一手一邊的將她罩在自己身下。「飛揚?還是尚雲?」 現在知道如風八成在剛才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對她產生懷疑的飛揚,不禁又困窘、又嬌羞、又氣苦的嗔怨道:「都不是!」 「的確都不是,因為從今以後,在我懷中,你就只是我莫如風心愛的小女人而已。」他的頭已慢慢的朝她俯下來。 飛揚本來還待嬌嗔兩句,但一觸及如風那滾燙的雙唇,所有抗拒的念頭便全數煙消雲散,自沉落的寬袖中伸出來的滑膩雙臂,更似蛇樣的立時纏住他的頸項,令如風滿意至極的熱烈響應起來,仿佛要藉交纏的身子和依戀的親吻來傾盡多年無處可訴的款款深情。 好半天以後,如風才放開嬌喘連連的飛揚,而自己的呼吸早已變得又急又粗。 「我的天啊!飛揚,瞧我們白白浪費了多少珍貴的時光,為什麼你不肯早點跟我表明身分呢?」他想執起她的下巴來,將她看個夠。 但知道此刻自己必定面似榴火的飛揚卻一個徑兒的往他肩窩裡躲,說什麼也不肯抬頭。「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對我沒有興趣的呀。」 「你冤枉我。」如風激她道。 飛揚果然經不起激的,立刻自動仰起頭來瞪住他說:「我才沒有,是你自己跟外公說你對千金大小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後來也跟莊裡的人說過你對身為『同性』的我興趣缺缺,最近又跟盧鏡說你才沒興趣陪別人的未婚妻玩,有沒有?現在在還敢當著我的面耍賴。」 「跟爺爺那樣說的時候,我連見都沒見過你;跟莊裡人那樣說的時候,誰曉得你竟然是個女人?而跟慮鏡那樣說的時候,我更不知道自己後來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你。說起來,你一直躲在暗處,我則始終被瞧得一清二楚,你還捨得怪我?」 飛揚心底雖也認同他講得有理,但表面上仍不肯示弱的嘟噥著:「就你有理。」 「不,」如風卻率先臣服的吻上她的額頭說,「我沒有理,也不想要跟你在這裡爭什麼道理,只想求你一件事。」 覺得心中的幸福和甜蜜,已經幾乎要滿溢出來的飛揚,聞言立即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輕聲問道:「什麼?」 「再也不要誤會我、躲著我、瞞騙我、回避我,」他順著她的鼻樑、臉頰蜿蜒吻到唇邊說,「再也不要離開我。」 飛揚的聲音甚至比他更輕、更柔。「遠在你一無所知的從前,我就下定決心……」 「什麼?」如風已經按捺不住的琢吻起她嬌豔欲滴的紅唇來。「什麼呀,飛揚?」 「你這樣子,」飛揚聊備一格的躲著笑道,「教人家怎麼說?」 「你今天不說個清楚,我絕不放開你!」如風馬上將她擁得更緊,吻得更密。 飛揚拗不過他,只得鼓起勇氣來說:「下定決心,此生非你莫屬。」 如風聞言,立即被激起萬丈豪情,並霸氣十足的要索道:「左護法,口說無憑,你得拿出更具體的行動來才成。」 「什麼更具體的行動?」飛揚摩挲著他扎手的胡胡,佯裝不知的問道。 如風朗朗笑道:「真的不懂?飛揚,你這些年來,整得我還不夠,到現在仍狠得下心來逼我?」 「我才捨不得呢,」飛揚嬌俏的笑靨,已幾乎要看癡了如風。「從給你一個吻實現起一生的承諾,好不好?我的右護法。」 這回如風不再多言,馬上俯下頭來,承接飛揚所給予他的保證;很快的,石室內就只餘如風不時佐以喃喃愛語的粗喘,和飛揚那聽在吻得如饑如渴的如風耳裡,令他更加血脈僨張的柔聲嬌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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