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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我的當事人有沒有——」

  「天啊!」他站起來,打斷她的話頭說:「別再來這一套了,好嗎?別再說事實並非如此,說侵犯田曉語的人並非朱哲賢,你應該知道檢查結果,對了,」他頓了一下說:「你不會不知道.幫她做檢查的是你的男朋友,他叫什麼來著?來,姓宋,對不對?」

  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差點衝口而出,所幸沒有真正說出來。「他叫宋溪明。」沒有必要跟他解釋她和溪明的交情吧!

  有點訝異于她連名帶姓的說自己的男友,不過石磊表面上自然沒有露出任何端倪。「我不明白女人何以不幫助女人。」

  「萬一你搞錯了呢?」

  「什麼意思?」

  「我相信哲賢,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石磊沒有馬上回答,稍後才說:「我原本很敬重盛學文的。」

  這樣的諷刺她怎麼會聽不懂。「而結果也將證實我的老闆沒有用錯人。」

  「知不知道你的一意孤行可能害慘來哲賢?」

  「你不是一想置他於萬劫不復之地嗎?」

  「方可言!」他忍不住揚聲。

  可言一直到現在才站起來。「我是女人,田曉語所受的傷害我雖不敢說感同身受,但至少可以想像,而我可以告訴你,光用想像的,我便覺得難過、傷、憤怒、仇恨,痛的不得了。」

  「那為什麼——」

  她舉起手調他先聽她講完。「因為在我們同為女人之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道理,那就是真相,石磊,真相,超越男女性別的真相。」不管別人如何稱呼,可言依然決定連名帶姓的叫他,因為……這樣才有別於林芝璿甜膩膩的「磊」。

  「那,」他在胸前環起雙手,標準的「捍衛自我」的肢體語言。「真相是什麼?」

  可言頓時語塞。

  「可言。」

  他對她除掉姓的直呼名字,令她更加迷惘,腦中可說是一片空白。

  「可言。」偏偏他還要叫,帶點不耐煩的口氣叫。

  「哦…我不知道。

  「什麼?石磊頓生煩躁。「太荒謬了。」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還不知道,並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

  「拜託,」他不耐煩的說:「可言,你以為我今年幾歲,我三十三了,不是三歲,你知道嗎?我看起來有那麼好騙嗎?」

  「我沒有騙你。」

  「如果你沒有騙我,那就是你被騙了,被朱哲賢所騙。」

  可言聽了立即苦笑道;「我倒寧可被他騙。」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真的騙了我,但我沒被騙倒。」

  「你在說什麼?」他失笑,「我越聽越迷糊。」

  「就是哲賢的說詞跟田曉語的一模一樣。」

  石磊睜大雙眼,隨即眯細。「他承認自己有強——」

  可言打斷地。「是、是的,他什麼都承認,所以能不能請你行行好,不要再說了。」

  「我真不知道你這樣子要怎麼上法庭踉我對抗。」石磊搖頭。

  「我才不想跟你對抗,我要的是——」

  石磊奇怪的瞥她一眼。「你想要什麼?」

  她也不知道,真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就是有本事擾亂她的心思呢?

  「真相。」

  石磊歎了口氣,高舉雙手說:「算了,我投降,我放棄,到此為止,明天我就跟法院提出告訴。」

  「不!」可言叫道。

  「不然你想怎麼樣?」

  「跟我聯手,跟我合作。」

  「什麼?」石磊不明白。

  可言卻向前一步,一臉熱切,雙眸有神的說:「請你跟我聯手,跟我合作。」

  「做什麼?」

  「當然是查明真相,我相信這個案子的實情絕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

  是她焦的的神情觸動了他的心門,或是她熱情的口氣動搖了他的塊心。

  石磊發現自己竟產生片刻的恍惚,伸手想要為她拂開垂落在左額的一縷髮絲,而且喉頭幹縮,頭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這是怎麼回——

  「磊?」

  林芝璿!

  可言猛然後退,雙顆火熱,好像做錯事被捉個正著的孩子,問題是,她做錯了什麼?應該什麼都沒有,不是嗎?

  「磊,你——」林芝璿自直關轉進來,乍見可言,也是吃了一驚。「有客人?」

  「不,她是——」石磊想要解釋。

  可言卻覺得無論他要做什麼解釋,此時此刻她都會承受不了,於是與他搶話道:「我正好要走了。」

  林芝璿只發了一下愣,馬上露出她無懈可擊的笑容。

  「你是方律師吧!對不起,我不太會認人,來談公事?抱歉,我馬上走;磊,你要的石版畫我幫你找到了,記得你是想掛在臥室,我進去掛,掛好便走。」

  她一陣風似的轉進去,還留下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所調的成熟女性就是這副架式與模樣吧!自己早就輸了。

  拎起公事包,可言急忙告辭,「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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