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小庶女旺貴人 | 上頁 下頁
五十二


  於是一個個族中長輩皆急忙起身,丟下話道:「認親禮已成,就不打擾了。」

  說完,見鬼似的跑得飛快,大家都是要臉的。

  請來見證裴府分家的族人全數走光,讓鳳和長公主憋了一肚子火氣,還沒發作呢,就見邵玖面具一掀不演了。

  她笑眯眯地對著永安侯道:「侯爺何必拿五千兩來膈應人?媳婦雖不富裕,但五千兩還不看在眼裡,既然侯爺日子過得如此拮据,身為子女總得有點孝心,相公,不如這錢就孝敬長輩了吧?」

  「行,你說了算。」裴翊恩眼神越發冷冽,他從沒想過要自父親身上得到什麼,卻也沒想到,在父親眼裡自己只值五千兩。

  「不過,母親的嫁妝咱們是不是得拿回來?就算東西不多,好歹是個念想,得傳給咱們的孩子,讓他們懷念懷念自家祖母。」

  鳳和長公主不幹了,鬱家是清貴,給女兒的嫁妝全是孤本,有市無價,花再多錢都買不來,怎樣她都要留給自己兒女。

  「娘子說得對,還請父親和長公主把母親的嫁妝預先整理好,擇日兒子尋舅舅把母親的嫁妝單子找出來。」

  「從小長大,難道不必花錢?你母親的嫁妝早已經用完。」鳳和長公主壓抑著怒火,咬緊牙關一字字慢慢回答。東西已進她的口袋,誰都甭想逼她吐出來。

  「裴家兒子得靠郁家財產來養啊?相公,那我得回去跟爹娘多要點嫁妝,免得往後孩子生太多養不過來。」她撒嬌地拉拉裴翊恩的衣袖,蹶起嘴小聲討論,但音量絕對足以剜人心、完整傳播惡意。

  只見永安侯板著臉、垂著眉,打定主意不加入戰爭。鳳和長公主悻悻然怒瞪兩人,不斷戳著丈夫的手臂,逼他開口。

  裴翊恩也「小聲」回答。「我不拿妻子嫁妝養小孩,裴家的孩子裴家養。」

  他目露譏諷、朝父親挑釁地丟去一眼。

  「宮裡出身的,眼皮子怎會這麼淺,連別人的嫁妝都想搶,街邊潑婦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呢。」邵玟一臉的無辜不解,對著裴翊恩求答案。

  「也不是所有公主都受寵,不受寵的公主連宮女都不如,長久下來自然而然養成錨銖必較的性格。」不屑與後宅婦孺計較,一路挨打的裴翊恩,在幾句冷嘲熱諷後,感覺積存多年的惡氣消散。果然,罵人是種健康的心理活動。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看見別人丈夫好,就死命去搶,別說眼皮子了,連臉皮子都不要啦。」

  鳳和長公主在一旁聽得臉皮直抖,她習慣話裡藏刀,習慣彎彎繞繞,就沒碰過這種打人專打臉的幹架方式。

  「雖然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但好歹是個侯爺呀,怎麼如此懼妻?莫非有什麼把柄落在人家手上?」

  邵玖發誓,她只是胡扯,萬萬沒想到永安侯眼睛一瞠,惶恐浮現。

  他的表情全被兩人看在眼裡。不會吧,隨便說說也中?

  裴翊恩思忖,自己從沒往這方面想過,莫非……該讓人仔細査查了。

  「賤貨,你在指誰?」鳳和長公主被逼得失去氣質風度,指著她破口大駡。

  綠茶婊演上癮了,邵玖嘟嘟嘴。「人家小夫妻私下討論,幹麼對號入座啊,莫非是心虛?啊……」她倒抽口氣,拉拉裴翊恩衣袖,驚訝問:「長公主搶過別人的丈夫嗎?」

  「閉嘴!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庶女就是沒教養。」

  「好凶哦,倫家又沒有跟長輩說話,是長輩愛偷聽,關倫家什麼事?」邵玖鼓起腮幫子裝萌,委屈地嘟起嘴唇。

  「對,不關咱們的事。」安撫地摸摸她的頭,他發覺自己挺喜歡綠茶婊的戲分。

  「話說回來,長公主是嫡女嗎?難不成是太后娘娘所出?」

  永安侯傻眼,他沒想到自家媳婦會是這模樣。不簡單呐,很好,以後兒子有人心疼,當爹的可以放心了。

  「賤人,你有膽子就再給我說一句試看看。」

  「可以啊,要說哪一句?您要講清楚,我才知道嘛。」裝萌、裝傻、裝可愛,她憋大招氣死老巫婆。

  她是不愛鬥,不是不能鬥,雖然嫁得不甘不願,但嫁衣上身,裴翊恩就成了她的責任範圍,對於「範圍內」的,不管是財產還是人物她都護得緊。

  「人家都是主母給媳婦立規矩,今兒個我竟讓媳婦給立了規矩。」鳳和長公主抓起茶盞往地上一丟,碎瓷瞬間飛濺。

  裴翊恩一把抱住老婆往後竄去,兩夫妻沒事,始終置身事外的裴駿恩卻嚇得身子一抖,整個人都縮進了椅子裡。

  邵玖猛拍胸口。「好怕、好怕呦,長公主息怒啊,唉……難怪家裡窮,一言不合就砸東西,公公再會掙錢也填不滿長公主的脾氣。」

  見邵玖非但不害怕還敢出言諷刺,鳳和長公主覺得自己被辣椒油給灌了腸,整個人快燒起來了。

  霍地起身,她走到邵玖跟前,指著她的鼻子怒駡。「有爹生沒娘養的狗東西,裴家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討了個惡媳婦進門。」

  面對暴龍,邵玖笑眯雙眼,啪啪啪鼓起掌來。「相公,好棒哦,我跟婆婆想法一致呢,咱們家就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討了個惡媳婦進門。」

  「我的想法也跟你一致。」看著邵玖為自己對抗長公主,他開心得無法言喻。

  「接下來就要討論誰是惡媳婦這個問題羅,老的是長公主,小的是郡主,長公主贏在投胎,郡主贏在皇帝親睞,相公覺得誰好誰壞?是不是很難分辨?」

  「是有點難。」裴翊恩每句話都順著她要的說。

  「要不,咱們把事情拿到英武偉岸、聰明睿智的皇上跟前說說,皇上定能評斷出優劣的。」

  「你敢?」鳳和長公主腦門一陣暈眩,急忙扶著椅背,穩住身子。

  當年裴翊恩再痞,都沒她這麼無賴,邵家怎會養出這種女兒?虧得過去還以為她是乖巧膽怯、很好拿捏的大家閨秀,沒想到咬一口,方知內餡是素是葷。

  「我……」她指指自己,笑得無害。「相公,我敢不敢啊?」

  裴翊恩握住她手指,笑得快要飛起來。「你當然敢。」

  「既然相公說我敢,那走吧,咱們進宮去!」

  「賤人,把家裡的事往外倒,你還要不要臉?」

  裴曦恩終於忍不住了,往前一跨手揚高,作勢要往邵玖臉上打招呼。

  大意了,邵玖是神力女超人啊,她正想帥帥地抓住對方的手、朝對方的臉招呼回去,沒想裴翊恩速度更快,一把握住裴曦恩手腕,喀喀兩聲,她聽見骨裂的聲音。

  裴曦恩痛得眼淚鼻涕直流,一雙美眸固執地瞪著邵玖,咬牙切齒說:「你怎麼不去死。」

  她痛厭邵玖,不管身分、學識、才華,她樣樣比不上自己,這樣的女人憑什麼被老天爺疼惜,憑什麼屢屢化險為夷?自己卻一朝……終生盡毀!

  「我想要啊,可我又不會,裴大姑娘要不要先去死一死,給我當個示範?」

  「不要臉、賤女人,也對,雜種娶賤貨,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全是該死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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