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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被抱進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淡淡藥香,以芳笑得燦爛無邊,他的身子不像哥哥們那樣壯碩,可硬硬的胸口,讓人窩進去便再不想離開。

  「三爺——」

  小太監剛開口,燕瑀立刻打斷,問:「你相信傳言嗎?」

  「傳言?二爺指的是……」聲音微抖,他其實知道二爺指的是什麼,可他一個位卑命賤的小太監,能說?敢說?

  「當年母后和嫻貴妃同時產子,母后親子一落地便死了,當時父皇急需一個嫡子穩固朝堂,便將嫻貴妃所出的兒子抱走,謊稱是母后所出。」

  這話小太監哪敢回應,但蘇木和以芳心底同時回應了。

  有可能!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皇后娘娘那樣的人品怎會生出這麼個不著調的兒子?若傳言為真,許多事就能說得通。

  為何皇后對燕瑀總是淡淡的,不如對燕幀來得看重與親熱?為何皇上對皇后優待敬重,而皇后對皇上卻是不遠不近,冷淡得不像夫妻?

  身為皇后,她只盡責將後宮管理好,卻對皇上的寵愛不上心,連旁人多提皇上兩聲她都不樂意。

  知道皇后喜歡蘇木,皇上便經常召蘇木到跟前說話,起初的話題是皇后娘娘鳳體如何,之後探問皇后與蘇木的閒談內容,這部分屬於隱私,蘇木能說的不多,他只好將話題引到朝政上。

  誰知一談二談,蘇木竟與皇帝相談甚歡,最近隱隱地皇上與他有成為忘年之交的FU,若非如此,燕瑀怎會瘋狂嫉妒到想出一個蠢計劃,試圖暗害蘇木不成卻反受其害。

  見小太監不答,燕瑀自顧自接話。「我相信,從小嫻貴妃待我就不同,有好吃好玩好東西都會留給我,她噓寒問暖,待我比母后待我更親厚,對了,你覺不覺得爺和嫻貴妃的親弟弟長得很像?」

  小太監苦笑,哪兒像啊,不就是兩人都矮了點、胖了點、蠢了點以及醜了點,但這話他半句都不敢說。

  「二爺,咱不說這話好不?不管怎樣,二爺都是皇后娘娘所出嫡子,是皇上最看的兒子。」小太監把話咬死,半句不肯出差錯。

  「父皇看重我?哼!他寧可同蘇木那個賤民說話,也不肯多看我兩眼。」

  這話讓以芳不滿,她大翻白眼,翻到腦仁兒都痛了。

  皇上喜歡和蘇木說話是因為他學富五車、滿腹才華,皇上多麼聰明睿智呀,和燕璃這等蠢材哪有話可說?

  她超想跳出去抓起燕瑀的衣襟問: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做旗鼓相當?什麼叫棋逢對手?別說皇上,便是她這個程度的笨蛋,同他多講兩句也會被他的愚蠢給弄得發火。

  過去裝淑女,有怒只能往肚子裡咽,如今她還怕誰?

  「有的有的,昨天皇上不是請二爺過去說了好半天的話。」

  說話?是訓斥才對吧!燕瑀咬牙切齒,那是太傅告狀,說他不解經義、上課打混,課業遠遠不及燕幀,想讓兩人分開上課。

  他不懂,背那些死物有啥用?將來他可是要繼承大統的,如若父皇真心待他好,就該讓他進內閣聽政。

  結果那天父親訓斥幾句後讓他在旁面壁自省,為顧及面子,父皇命人將禦書房的門給關上,大家都以為父皇是要親自教導,哪曉得……他越想滿肚子火氣越旺。

  「算了,不說了!」燕瑀煩躁地把頭搖成波浪鼓。

  「對,咱不說這種空穴來風的謠言,二爺別往心裡去,也別到處講。」

  燕瑀瞪小太監一眼,他又不是傻子,現在自己可是好處占盡,藏著都來不及,還能到處講,倘若外頭知道他和燕幀都是庶子,兩人再無嫡庶之分,說不定擁戴燕幀的人會遠勝自己。

  「走了。」

  「二爺要去哪兒?」

  「去留君樓。」他最近不知怎地,越發覺得力不從心,連想起以芳那張嬌俏可人的小臉蛋也興奮不起來,會不會是身邊的女子伺候不好?算了,到外頭尋刺激去。

  小太監眉頭打了結,留君樓可不是好地方,只是再不好總好過主子爺滿口胡言。

  歎口氣,他連忙追上燕瑀的腳步。

  人走遠了,蘇木拉著以芳走出來,雙眉輕蹙,目光遠眺。

  「你也在猜想謠言是真是假?」以芳問。

  一笑,蘇木回答,「不管真假都與我們無關,別多想。」

  「爹爹也是這麼說的,無法改變的事就別多想,想多了只會腦仁兒疼,于事無補。」

  蘇木失笑,便是鄭國公那樣的性子才能養出心大的女兒。也是,不然敏銳又敏感的她,很容易鑽牛角尖的,就像……「她」。

  他摸摸她的頭髮,想誇她兩句,不料她蹦出一句話。

  「就是覺得皇后娘娘太冤,死了兒子還得幫人家養兒子,若養到好的還沒話說,偏偏養到這麼個……」

  以芳想說「廢物」,但她再沒腦,多年來母親的「辛勤教養」以及「熱情雕琢」,她也懂得嘴巴該適時帶上門把。

  「覺得皇后娘娘冤枉,有空就多進宮陪她說話。」

  蘇木看得出來,皇后喜歡以芳,過去她雖被逼出一副知禮守禮的好模樣,可天真爛漫是事實、心地純善是事實,她再會演也演不來心機深沉。

  後宮浸淫多年的女子,早已失去這種特質,卻又往往被這特質吸引,也許天真的以芳會讓她們懷念當年青春年少的自己,感慨被歲月輾壓的如今。

  「行,往後你要進宮,通知一聲,你來我便來。」

  蘇木應下。

  說完,兩人繼續走著,半路上遇見愁眉深鎖的燕幀,看見他們,燕幀勉強擠出笑臉。

  「見過大皇子。」蘇木低頭,以芳屈膝為禮。

  「你們要去見母后嗎?」他試著平復情緒,但緊握的拳頭還是洩露了他的激動。

  「是,該給娘娘請平安脈了。」

  燕幀猶豫片刻後咬牙說:「方才二皇弟……母后心氣不順,你們好生勸幾句吧。」

  以芳與蘇木對望一眼,猜測剛剛燕瑀在皇后那裡鬧得很凶?

  撇撇嘴,她覺得皇后不僅僅冤枉,還倒楣徹底,撿了個這等貨色回來養,簡直是不能再倒楣了。

  「是。」蘇木回應。

  燕幀點點頭後走開,只是才走上幾步又轉回身,一把拉住蘇木手臂,欲言又止。

  「大皇子還有事?」

  「我知道你能與母后說得上話,母后心思重,你多開解她吧。」

  燕幀很想直話直說,說母后盡責盡分,想將皇弟教好,可他總令母后失望,他想說自己沒有與皇弟爭位的心思,之所以勤奮上進只是為了讓母后開心,他想說他會蓄存實力,日後輔佐皇弟,解母后心頭煩憂,可是皇弟總是妒嫉、總是憤怒、總是處處提防自己。

  他想過的,想與母后疏離,不願成為母后與皇弟的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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