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蜜謀甜妻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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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做不到,母后是他的明燈,他必須在她的照耀下才能穩穩地走好每一步。 從小到大,這個對他不友善的皇宮,只有母后願意寬待他,他已經離不了母后,孝順母后是他最想做的事,現在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即使燕幀沒有明說,但光是這幾句也已經交淺言深。 蘇木不過一介小小郎中,哪有資格開解皇后?但蘇木不貴怪,因為深知燕幀對皇后純孝,一心盼她順心遂意,若非別無他法,他不會如此失儀。 以芳看著滿肚子話卻不能敞開說的兩人,一笑,接口道:「大皇子放心,有我在呢,旁的不會,逗人樂的本事我可能耐的很。晚點你再進慈慎宮,必會看見一位心花怒放的皇后娘娘。」 以芳的話讓燕幀鬆開眉心,笑道:「多謝以芳。」 周望失蹤了! 沒死,是失蹤,他的親屬還在,卻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的兒女在父母膝下,女兒出嫁時他也沒回去籌辦婚事。 聽說周望失蹤那天起了個大早,說要與幾個舊友敘敘,想尋點門路,看能不能在新朝謀個一官半職。 他的爹娘勸他道:「別去,平安就是福,想想你們那群受前朝重用的人,哪個得了好下場?你運氣好,脫身得早,方才留下一條性命,好不容易漸漸被遺忘,這會兒若是再冒出頭,萬一被皇上記恨,豈非自找死路。」 父母一通勸沒勸動周望,他對仕途有強烈野心,時局雖然給了他重重一擊,他依舊不肯放棄,最終他還是進城了。 可自那之後,周望再沒有出現過,一年年過去,他的親人都已放棄尋找,只當他死在外頭了。 鄭啟山聽完派出去的人回稟周望的事,他明白査不了了,「下去歇著吧。」 「是。」侍衛拱手為禮,退下。 聽完這事,以芳坐不住了,人在心已不在,她吐吐舌頭說:「爹娘肯定有事要忙,我先出去。」話才剛說,前腳已經跨到門檻邊。 「等等!」鄭國公一喊,把她將伸未伸的右腳給拉回來。 「爹有事?」 「要去哪?」鄭啟山臭著一張臉。還當他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妻子默許,他早拿刀去恐嚇人了。 「沒啊,就、就出去逛逛。」她聳聳肩,想到蘇木,笑得滿面嬌豔。 「當你爹眼瞎啊。」 「怎麼可能眼瞎?爹的眼睛炯亮有神,目光一掃,掃盡千軍萬馬,誰敢不服?誰不低頭?」拍馬屁的話說上一通,往常爹爹這會兒就該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線了,可今天氣氛不對…… 「別轉移話題,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蘇氏醫館混。」老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老婆偶爾去一趟,他那顆心就火燒火燎的了,沒想女兒全然不顧老子心情,天天都往那兒跑,那兒是有黃金還是珠寶啊,值得娘倆兒喜歡成這副模樣? 「什麼混?爹這話說得忒難聽了,女兒不過是年紀漸長,突然發現自己一事無成、虛度時光,深怕日後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又恰恰發覺自己對醫藥好像有那麼點兒天分,這才上蘇氏醫館學藝。爹娘放心,我在外頭都著男裝,沒人知道我是國公府小姐。」 演戲的事兒,雖然不耐煩也不必要了,但看娘親在意,她便也沒放鬆。 「真想學醫術?」鄭啟山問。 「是啊,我想學武,爹娘不允,我不愛習文,爹娘偏壓著我練字,活到十五歲,好不容易發現自己有發術天分,爹娘就允了我吧。」 「那行,我與沈太醫有舊,過幾日我讓他收個新徒弟,往後你就到太醫院學習。」鄭國公一雙銅玲大眼瞪向女兒,裝!看你怎麼裝? 啥,沈太醫?呵呵,以芳乾笑兩聲,憋半天才憋出一句,「要學醫,當然要找最厲害的,蘇神醫名滿天下,他願意教,我幹麼屈就旁人?何況蘇神醫還是我表舅呢,自己人教才會盡心盡力。」 「你讓關太傅教你三字經試試,他不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殺雞焉用牛刀,爹允諾,等你有了沈太醫本事,屆時,我必三顧茅廬請蘇葉上門教你醫術。」 呵呵、呵呵……等她有沈太醫的本事,恐怕蘇神醫墳前的草都齊腰了。 「爹常說身為女子註定辛苦,能快活也就成親前這段日子,你忍心剝奪女兒為數稀少的快樂?」 見爹不看自己,以芳轉頭跟母親討拍。「娘,我是真的乖啊,你讓我怎麼做我都乖乖照做,不信你去外頭問問,大家是不是都誇國公府大小姐溫柔端莊、家教良好?努力的人總要有點回報,對吧?」 母親失笑,女子本該有的行為舉止,在她眼裡竟然成了可以討價還價的籌碼,可怎麼辦呢?這是親生的,就算是生壞了,錯也在自己身上,「讓她去吧,別太晚回來便是。」 見娘出聲,以芳像蚱蜢似的一蹦,跳起來。「是,我一定晚出早歸。」 丟下話,她不理會爹爹冒煙的頭頂,飛快往外竄。 鄭啟山不滿了,「你這是做什麼?是你自己說的,女子得端莊矜持,得才名遠播,得時時注意言行舉止,博得好名聲,才能爭取更多選擇。」 他可是把妻子說過的每句話都牢牢記在腦袋裡。 「這話沒錯。」 「既然如此,醫館裡全是男子,你讓以芳過去,豈不危險?偏偏她那身力氣不能輕易現於人前,要是吃了虧,可怎麼辦才好。」 見丈夫滿臉糾結,呂氏能不知道他亂想什麼?真幼稚,都鬥多少年了還不累。 「我看上蘇木了。」她實話實說。 「啥?」 「那孩子穩重、有本事……」她才說一半,就讓丈夫給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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