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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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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朱戰楫沒進一步指示,就表示那位刑大人還是得幹候著,等銀一兩回來打發。 這日,朱戰楫皺著眉與丞相在前廳議事,總管悄悄附耳道:「稟爺,容嬤嬤方才來報,說是一兩姑娘出事了。」爺議事原不許人打攪的,但事關一兩姑娘,還是事先稟告一聲的好,以免出事。 「出什麼事?」他眉頭蹙緊。 「聽說被押進衙門裡去了。」 「什麼?」他揚高聲調。「是哪個混賬東西找的麻煩?」他怒氣頓生。 「稟爺,聽說是在金陵府城的第三衙門。」 「好大的膽,去,去把人給本王帶回來,要是少一根寒毛就叫那小小府衙提頭來見!」他大怒。 「是,奴才這就去。」總管懾于他的怒氣,低首快步而去。這府衙要倒大楣了。 「慢著,還是本王親自走一趟。」他喚住正快步離去的總管。因為不放心,決定親自前往,他倒要瞧瞧誰這麼大膽,敢押了他跟前的人! 以爺的身分親自去府衙這種小地方要人?總管意外之余實已見怪不怪,只要事關銀一兩,事情發展總會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一見和宮王爺大駕親臨,府衙大小官員全嚇得跪地下起。 「哇!」銀一兩托容嬤嬤回府求救,竟見爺親自出馬,一陣委屈油然而生,原本跪在地上受罰的,馬上拔腿奔向他,抱著他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愕然,隨侍的總管與李少以及在場所有人皆當場傻眼。她、她、她竟敢不經允許,犯了大忌地觸碰爺身? 不僅不知死活死命抱著爺,小臉更是埋在爺的胸前哭得死去活來,像是受極了委屈,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那痛哭流涕的嘴臉,正弄髒爺一身高貴無瑕的紫緞錦袍,瞧爺的臉色死白,這下誰還救得了她? 「你受傷了嗎?」朱戰楫緊繃的臉異常冰冷。她讓人動了刑嗎? 「沒有……哇……可是……哇……」她哭得正厲害,只顧著搖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明顯地緩下頰來。 「可是……哇……咳咳咳……」 「甭說話了!」瞧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越是急著想說話越是發不了聲,他惱得低斥。 總管見狀,硬著頭皮輕扯她的衣袖,擠眉弄眼地提醒她——你犯了大忌,還不快快離開爺的身子! 可銀一兩哭得專心,哪有心思注意到總管的暗示,再說觸碰他身子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禁忌了。她有事要報啊!扯著朱戰楫,她抽抽噎噎的想說話。 他眉皺得更緊了。 這回輪李少為她心急,乾脆附耳提醒,「你犯了忌啊!」著急暗示地瞄向她還扯著爺不放的手。這下她該懂了吧! 「犯了忌……啊!」頓了一會後,銀一兩這才像鬼附身似地彈跳開來。對了!之前都是爺自己主動碰她,所以當然沒事,這會兒可是自己急昏了拽上他的,這下甭說急著救人,恐怕連自己都九死一生了。 「總管。」王爺喚的是總管,她卻驚跳地猛退一步。 他是要總管命人殺了她嗎?不要啊,嗚嗚…… 「爺,一兩姑娘她不過一時心急……」爺的命令向來不容人置喙,總管生乎第一次逾矩地違背求情。 「手巾。」朱戰楫不耐煩地朝他伸出手。 「咦?」總管愣了一會。不是要人拿下一兩的小命嗎?瞧著爺伸上前的手,他這才會意,忙由懷裡掏出乾淨的手巾恭敬地遞上去。「爺!」 他先慢條斯理地擦淨被弄髒的胸口後,若無其事地再將手巾轉遞給銀一兩。 「咦?」她錯愕地盯著手上的巾子。爺的意思是要她用這個上吊自殺嗎?但這手巾也太短了點吧? 「要擤鼻涕、擦眼淚,弄在這上頭,別再弄在本王身上了。」他如是說。 「嗄?爺……不殺我嗎?」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呆呆地問。 爺反常了嗎? 如果眼神可以灼傷人,她大概被爺的眼神燒死了。 她說錯什麼了嗎?趕緊轉向總管與李少求救,也見兩人一臉訝異,因為爺的行為與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一時也沒了主張。 只見朱戰楫無視跪了一地的官員,逕自朝著府衙王位挪身坐了上去。 「好了,現在可說了,出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第一次瞧見她哭得這般激動,他的心沒來由地緊揪,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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