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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姚昭蓉就這樣被狼狽的攆出宮了,姚昭蓉自視甚高,對其他閨秀沒給過好臉色,這會眾人見她被宮女拖著走時的那丟臉模樣,人人忍不住掩嘴笑了,樂見她有今天。

  可經這一鬧,皇后也沒心情賞花挑媳婦了,揉著太陽穴,起身道:“本宮頭有些疼,就先回鳳儀宮去歇息了,端妃,這裡就交給你了,讓她們盡可留在御花園玩,日落前出宮即可。”交代完即讓宮女扶著回鳳儀宮去。

  皇后一走,在場就數端妃最大,便對大家說:“皇后娘娘讓各位放鬆玩,那就都去逛逛吧。”

  但眾人見皇后都不悅的走了,她們又怎麼好意思留下,紛紛找了理由一個個離開了,端妃見留下的人不多,勉強再留一會,索性也走人了。

  剩下蘇貴人,她見端妃都懶得留下,自覺無趣正要離開,這時呂又苒上前去攔了她。

  “蘇貴人請留步。”

  蘇貴人回身,見是她,以為她因剛才姚昭蓉的話感到委屈,想找她訴苦,便道:“你放心,皇后娘娘是明理之人,不會對你有所誤解的。”

  呂又苒搖搖頭,快步走到蘇貴人的面前。“臣女不是要提剛才的事,臣女是聽聞您前一陣子身子不適,想問您身子可有好些了?”

  “你怎知我身子不舒服的事?”蘇貴人訝然的問。

  她淺笑。“臣女是聽聞五皇子說的,他也十分關心您的病情,時常向四皇子打聽您玉體可有好多了,今日臣女能與您相見,便代他問上一聲。”

  蘇貴人長期被人忽略,這會見有人關心自己,異常感動,且由她的話中已知她與魏泱才是一對的,那姚昭蓉胡說,硬是將魏超給扯進來,要攪黃人家,姚昭蓉真要不得,難怪教皇後給攆了出去,本來對姚昭蓉印象就不好,現在更差了。“五皇子人就是好,連我的事也在意,你回去轉告五皇子,我身子近來大好,健朗許多,這才能出席皇后娘娘的花宴。”她含笑說。

  呂又苒不動聲色仔細的瞧她的氣色,見她面色紅潤,模樣健康,當真不錯。“瞧您容光煥發的樣子,莫不是四皇子另外給您找了什麼高明的大夫來?”她故意不經意的笑問起。

  可蘇貴人畢竟謹慎,馬上說:“我這病是太醫醫的,四皇子哪裡做了什麼。”

  “臣女只是隨口一問,您別在意,如今見您氣色極好,可真是恭喜了。”

  蘇貴人一聽,臉上又揚起笑容。“是啊,這人身子健康最重要,前一陣子我連床都差點下不了,可經過夷……太醫的醫治後,如今能走能跳,精神極好,與之前的狀況大不相同。”

  聽她親口這樣說,呂又苒微笑了,看來,這夷醫真有功夫,值得一試。

  魏泱在工部攝政,他原是爭取兵部,好掌握兵權,但為了讓大哥不要再去找又苒麻煩,已將兵部攝政權讓給大哥,不過到了工部後,他卻發現工部問題也很大,居然短短一年半,光是皇宮內部的整修就耗去國庫金銀六十萬兩,這金額都夠十萬大軍在外爭戰半年的費用了。

  他皺起眉頭,這錢怎麼用的,他得好好查查了!

  “五皇子,眉頭皺得這麼深,是有事煩惱?”劉守中來工部找他。

  他一見劉守中立刻苦笑。“可不是,原來工部也是個錢坑,問題多多。”他搖頭。

  “工部之前的尚書是簡大人,他與大皇子走得頗近……”劉守中臉一沉,點到為止。

  魏泱一歎,其實也想到了,這與大哥脫不了關係。“我曉得了,不過你這指揮僉事,平日要管五千京畿的兵馬,不是忙得很,今日倒有空過來?”他笑問劉守中。

  “五皇子倒曉得調侃我了,我這指揮僉事還不是受您之惠,您若未墜馬,我也升不了官,說起來這官是您賜的,不過,我今日過來不是來答謝您這事的,而是有事要與您商量。”劉守中原本說笑著,忽然正色起來。

  他見劉守中如此,臉也漸漸嚴肅。“怎麼了嗎?”

  “其實有兩件事要說,我先說與正盛去調查道士這件,大皇子引薦給皇上的那名道士姓陳,湖南人士,號稱自己已有一百零五歲,可外表看來只有五十多,常常向人說他煉製的丹藥不僅能治百病,還能讓人長命百歲。”

  “這世上哪有這樣神奇的藥,若是如此,人人都可以活到百歲了!”魏泱嗤聲。

  “沒錯,但這人口齒極為伶俐,不少人聽信他的話,奉上鉅款請他煉藥,大皇子就是一個!”

  他怒眯了眼。“大哥這是愚蠢至極!”

  劉守中不好置評,不過魏超確實如此。“我身負京畿安危的重任,不得離京,所以正盛自己一人前往湖南去查這人的底了,若查出問題就能向皇上揭發騙局。”

  他感激的點頭。“辛苦你和正盛了,若真能抓出把柄,相信父皇就不會再相信這人的鬼話了。”

  “我倒好,真正辛苦的是正盛,希望他這趟去能順利查到咱們想要的。”

  “嗯,希望如此。對了,你說有兩件事要說,那另一件是什麼?”他再問。

  劉守中一臉憂愁。“金國送來戰帖了。”

  “什麼?!”魏泱神色突然變了。

  “金國一直與大業相處不睦,幾次要求咱們送女人、送金銀財寶過去,才願意與咱們和平相處,否則就要年年進犯,往年皇上都會息事寧人,象徵性的送些值錢的東西以及女人過去,但這回,對方野心大了,瞧不上咱們送去的東西,因此直接下了戰帖,帖子兵部剛收到,已直送皇上那了,請皇上定奪,但因事關重大,我便先來告訴您一聲,若皇上問起您的意見,您也好先有個想法。”劉守中說完這些話,卻見他臉色已發青。“您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劉守中訝然吃驚的問。

  “我……”

  “主子,呂小姐要出宮去了,這會人在宮門前等您,想與您說句話再回去。”彭順這時候過來稟報。

  魏泱像是這才攝回神智,微吸一口氣後問道:“這才什麼時候而已,花宴這麼快就結束了?”他以為母后的花宴至少要到入夜前才結束,這會離入夜還長著很,怎麼這麼快她就要離開了,莫非發生什麼事了?

  “這……聽說是姚太傅家的小姐闖了禍,惹怒了皇后娘娘,破壞了賞花氣氛……”彭順消息靈通,將在禦花圜菊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這姚太傅的千金就是當日在秋海獵場差點成為老虎腹中物的人是吧?這人……唉,姚太傅私下也曾對我爹提過這個女兒,他頭痛萬分,此女驕縱又不明事理,姚大人怕她留在京城闖禍,原意要送她回南方老家去,可她不肯,還說要嫁皇子,做皇家人,姚太傅日夜難安,就怕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會為姚家招來禍端,如今可真是料中了。”

  劉守中見魏泱臉色已恢復,便不再去提他剛才一瞬變臉的事,但說到姚昭蓉,便是不住的搖頭。

  魏泱不豫。“這女子自私自利,又不長眼色,難怪惹怒母后!”他與大哥爭又苒之事,雖說不少人知道,但哪容她當眾說出,壞了皇家的顏面,且母后對這事已有定奪,有心讓他們兄弟自己去化解,可她這般大放厥詞,豈不是挑撥離間皇子間的兄弟情誼,犯了如此大忌,母后哪能容忍,當然震怒。

  “這姚小姐被攆是活該,只是累及了呂小姐。”劉守中說著站起身。“我要說的也差不多了,五皇子該要去見呂小姐了吧?我不耽誤您,這就先走了。”他曉得魏泱應該急著去關心平白受辱的呂又苒,識相的要離開。

  魏泱也起身。“一起走吧,反正出這工部的路是一樣的。”

  兩人一起離開,出了工部劉守中往右去了兵部,魏泱則是左轉往宮門去會佳人。

  他遠遠見到呂又苒立在宮門前,衣襟在風中飄動,立刻脫下自己的披風,走上前去覆住她的身子。“怎麼不上馬車去等,這裡風大。”他輕柔不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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