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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眾人對此憂心不已,這日宮中的菊花宴終於到來,皇后將花宴辦在御花園中的菊亭。

  花宴邀請不少王公大臣的千金出席,而此舉眾人猜想就與秋海那回是一樣的,皇上想為皇子們婚配了,這回換皇后來審視這些閨秀。

  呂又苒心中也知這趟受邀進宮是什麼含意,可她不擔心,五皇子在秋海時就向皇上表明要娶她,而皇后也已知五皇子的心意,這趟花宴對她沒影響,自己不過是過水性質,露個臉而已,沒有壓力後便觀察起周遭來。

  見眾女因曉得皇后花宴的用意,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不勝收,比之御花園內盛開的秋菊還要奪睛。

  不令人意外的,姚昭蓉也獲邀了,她畢竟是姚太傅之女,這場合當然有資格出席,但前一陣子秋海回來後,聽說她吵著回南方去,姚太傅允了,她卻又反悔不回去,繼續留在京城。

  而她這回裝扮得也異常華麗,她本身長相不俗,這會簡直將所有的閨秀全給比下去了,她高傲的環視御花園,自認以她的條件,是最有機會成為這裡的主人,她正傲然蔑視其它人時,在人群中見到呂又苒了,本想連招呼也不打轉身就走的,但想一想後又刻意的朝呂又苒走過去。

  「你怎麼還有臉來呢?」姚昭蓉開口就問。

  呂又苒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姚昭蓉冷笑。「你在外頭與人勾勾搭搭,絲毫不知廉恥,這樣的人,怎有臉參加皇后娘娘的花宴?」

  呂又苒臉色一變。「是你去向我爹通報我在東華市的事?」她沒想到竟是姚昭蓉告的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姚昭蓉得意的道。

  呂又苒眼裡生出兩簇怒火。「我爹已經同意我與五皇子交往,所以你以後不用再多事了。」

  「你爹同意?這算得數嗎?皇子的婚事要皇上同意才行,你這樣勾三搭四,一會大皇子,一會又五皇子的,這種朝三暮四的名聲,皇上大概也不會想要你這樣的兒媳吧?」姚昭蓉尖酸的說。

  呂又苒努力忍下怒氣,不想再與這人多說一個字了,轉身想走,此時皇后由宮女攙扶著走出來與大家見面了,而她身後還站著端妃與蘇貴人,她們也一起出席花宴,若真是要為皇子選親,雖然決定人選的權力在皇上與皇后身上,但她們分別是魏單與魏新的生母,自然也得過來瞧瞧,皇后事後也會象徵性的詢問她們的意見。

  這幾位一出現,所有閨女全聚集上去,雙膝跪下請安。「臣女見過皇后娘娘、端妃娘娘、蘇貴人,皇后娘娘萬福,端妃娘娘、蘇貴人金安。」

  呂又苒也跪在其中,皇后朝這些閨女瞧去時,一眼就看見她,立刻親切笑道:「這不是苒兒,瞧,今日的模樣也是清爽宜人,本宮每次見你總是覺得舒服。」她見呂又苒一身淡淡幽雅的鵝黃色裝裙,發上插著一根翡翠製成的玉簪子,既莊重也不過於張揚,恰到好處,她滿意的點頭。

  一旁的端妃與蘇貴人早已耳聞呂太師之女氣質出眾,清華賢慧,但她們皆沒見過呂又苒,這會一見,也是頗得緣,可惜心知這人皇后應該早將她納入媳婦的人選了,此女嫁的不是魏超就是就是魏泱,她們兩人的兒子就不用多想了。

  其它閨秀則是見皇后張口就稱讚呂又苒,這親厚的態度,讓她們可是又羡慕又忌妒。

  呂又苒微微酡紅著臉。「承蒙皇后娘娘抬愛,臣女不敢當。」

  「哪有什麼不敢當,你確實出色,本宮就喜歡你的淡雅,最討厭的就是臉上擦得五顏六色的人。」皇后這一說,一干在臉上抹了一堆脂粉的人,全將臉垂低了,就怕厚妝被瞧見。

  尤其是姚昭蓉,臉上頂著大濃妝,頭上插著招搖的金步搖,這衣服也是極盡的顯擺,在腰間還系著一朵大大豔紅色的牡丹花,讓人老遠就能看見她,她本意欲裝扮顯眼,讓皇后一眼看見她,對她留下印象,那知卻適得其反了。

  於是她偷偷扯掉腰間的大紅花,連金步搖也拆下了,這臉上的妝是來不及卸掉,也只能悄悄將唇上的胭脂抹去而已。

  皇后贊完呂又苒後才向眾人喊:「都起來吧。」

  一干人這才起身,可許多人起來後,沒了之前的自信,就怕自己的濃妝得皇后嫌棄。

  可皇后沒留意這麼多,只繼續說著,「今日本宮請各位來,只是賞菊,眾人不必太拘束,自然就好。」

  「是……」眾人齊聲應。

  皇后動身往那菊亭坐下了,端妃與蘇貴人也一道過去,三人打算在亭子裡不動聲色的觀察這些閨女們的容貌與舉止,好為幾位皇子挑選適當的皇子妃,皇后本來沒有注意到姚昭蓉,可姚昭蓉卻是跑到她面前去自我介紹了。

  「臣女的爹是太傅姚忠,臣女姚昭蓉給皇后娘娘請安。」她跪在皇后面前。

  「原來是姚太傅的千金,快起來吧。」皇后和藹的說。

  姚昭蓉起身,皇后立刻瞧見她臉上的濃妝,不由就輕皺了一下眉頭。

  姚昭蓉見她皺眉,馬上為自己解釋道:「臣女得知今日要進宮見皇后娘娘,昨夜緊張到一夜沒睡好,怕氣色不佳,失了禮,所以特別點了濃妝遮醜,還望皇后娘娘見諒。」

  「原來如此,你這傻丫頭,皇后娘娘為人和善,你何必緊張到一夜不能睡。」蘇貴人得知她是姚忠的女兒,便親自上前去扶她站起來。

  姚昭蓉這人看高不看低,知道她只是貴人,一起身就輕輕撥開她的手了。

  這動作雖細微,但蘇貴人感受得到,臉色也微僵,轉身再坐回自己位子上去,有些哀怨連個丫頭也敢瞧不起她,她心情鬱悶起來。

  端妃眼尖,瞧見姚昭蓉的動作,心裡暗搖頭,這姚忠怎麼教導女兒的,還沒入宮就狗眼看人低,這若要選為皇媳,還會將誰放在眼底?

  瞧來,這丫頭不能選,若皇后要指她給魏單,她非得拒絕不可。

  「妝雖濃了點,但也還是個美人胚子,你再站近點讓本宮瞧瞧。」皇后沒留意到姚昭蓉的傲慢無禮,和善的說。

  「是。」姚昭蓉立馬歡喜上前,可太興奮,這頭仰得高高的,趾高氣揚,嬌氣盡顯。

  皇后一見,嘴唇略抿起來,端妃與蘇貴人見狀,便知這姚昭蓉不入皇后的眼了,而這也讓她們鬆口氣,萬一挑上這目中無人的丫頭進宮,又指給魏單或魏新,那她們可堵心了。

  「你與其它人一起去賞花吧。」皇后態度冷淡下來,擺手讓姚昭蓉走,對她是不想浪費時間了。

  姚昭蓉一愣,方才皇后還挺親和的,怎麼這會就趕她走了?

  「皇……」

  「去召苒兒過來,本宮要與她說說話。」姚昭蓉才張口,皇后已經要宮女去喚來呂又苒了。

  姚昭蓉聞言臉色極難看,那呂又苒有什麼好,連皇后待她的態度都特別。

  「皇后娘娘,小女有事要稟報。」姚昭蓉忍不住說。

  「有什麼事晚些說吧,你先退下。」皇后對她已沒了興趣,對她想說什麼當然也不想聽。

  「是關於呂又苒的。」姚昭蓉忙說。

  「關於苒兒?」這可引起皇后訝然了。

  「是的,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呂又苒品性大有問題。」她可不打算讓呂又苒這麼好過。

  「她有何問題?」皇后吃驚的問。

  「在秋海時,呂又苒分別單獨在大皇子和五皇子的賬內待過!」

  見到皇后臉色一變,姚昭蓉以為皇后是對她所言的事感到震驚,於是得意的繼續又道:「這女人在兩位皇子的賬裡都做些什麼事沒人知道,可大皇子似已經受她迷惑,在秋海時對她噓寒問暖,五皇子也同樣被她耍得團團轉,回京時還相約在宮外見面,兩人在茶館內不顧顏面的摟抱。」

  「有這樣的事?!」蘇貴人驚訝,那呂又苒看起來乖巧,竟幹出勾引兩皇子的事?!

  而這事端妃就沒表現得那麼驚詫了,她之所以能成為寵妃,除了容貌出色外,也因為較有眼色,懂得察言觀色,她瞧見皇后的神色是惱沒錯,但氣的似乎不是呂又苒,而是眼前這個不長眼的姚昭蓉。顯然姚昭蓉要闖禍了。

  「大膽,這裡是什麼地方,不許你胡言亂語,毀大皇子與五皇子的清譽!」端妃輕斥姚昭蓉,好心給她個提點。

  姚昭蓉不以為然,但礙於端妃是皇上寵妃,尚不敢得罪,不過雖然一時是閉了嘴,但見呂又苒已被宮女領過來了,不滿的情緒又發作,她自幼被祖母嬌寵,有氣忍也忍不住,討厭一個人,就非要這人在自己面前遭難,呂又苒過來後,她馬上張口就朝她道:「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沒資格進宮,進宮只會×穢宮廷!」

  呂又苒突然聽見這話,臉色大變,正要說什麼,皇后卻已是大怒。「來人,賞嘴!」

  姚昭蓉一聽,以為皇后要打的人是呂又苒,本來露出高興的笑容,哪知宮女過來,竟是朝她打了兩巴掌,打得她錯愕。

  「皇……皇后娘娘,您為什麼打臣女?!」她驚傻了。

  呂又苒不知先前姚昭蓉說了什麼惹怒皇后,見姚昭蓉當眾被打同樣愕然。

  而亭子外的閨秀們也聽聞姚昭蓉挨打了,個個驚訝的往亭裡瞧,遠遠見她捂著臉頰,似要哭了。

  但沒人同情她,當日在秋海她見到老虎驚慌失措尖叫發瘋,害大皇子差點讓虎給吞了,氣得將她喂虎的事早就傳開了,她成了眾人的笑柄,再加上她那頤指氣使、高傲的神態很惹人厭,人人見她挨打,還有點幸災樂禍。

  皇后怒不可遏,魏超與魏泱都是她所生,兩兄弟爭一女之事她早就知情,可無損自己對呂又苒的喜愛,只要兩兄弟自己能說清楚,呂又苒成為誰的妻子都無妨,都是她的媳婦,可姚昭蓉卻到她面前來嚼舌根,這要是私下她聽聽就算了,可今日是什麼場合,還有端妃和蘇貴人在,這是存心讓她們兩人看自己笑話嗎?!

  她指著姚昭蓉怒道:「姚太傅為人敦厚謙和,從不道人長短,毀人聲譽,可偏生你這口無遮攔的女兒,你立即出宮,本宮會責姚忠好好教導你,若無悔改,從此不得再入宮!」

  姚昭蓉的臉龐變成蠟一樣的白,嘴唇更是抖起來了,完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還杵著做什麼?來人,將人給本宮攆出宮去!」皇后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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