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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她回身見到他,白皙清麗的芙顏上,有掩不住的欣喜。“我想讓您一來就能見到我啊!”

  他微笑,眼光中又是憐惜,又是疼愛。“可不是,我見到了一位絕世大美人,美得差點讓我不能呼吸。”

  “貧嘴。”她雙頰泛紅。

  “說的是真話,哪來貧嘴。”

  她梨頰微渦,笑靨極為迷人。

  這份可愛真讓他癡醉,不過一陣風吹來,她身子微顫了一下,他神情一斂。“上車去吧,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您事情都辦完了嗎?”她知他工部的事繁忙,怕耽誤他的工作。

  “這事情什麼時候辦都成,可咱們私下見面不容易,得經太師同意才行,這會我得把握與你單獨相處的機會,快上車吧。”他笑說,已將她送上太師府的馬車裡,自己也進了馬車內。

  雖說呂智玥已同意兩人交往,但這正大光明的交往卻不如私下往來時來得方便,去見她時老是得正式拜見,旁邊還有一堆太師府的人盯著,想傳遞個眼神都受限,實在無奈。

  “可您沒交代一聲就坐我的馬車走,彭順公公找不到您,可要急了。”她說。

  “彭順機伶得很,不一會就會趕輛馬車追來了。”他笑說。

  “也是,彭順公公可當真是您肚裡的蛔蟲,將您伺候得極好。”她掩嘴笑。

  他同意她的說法,彭順對自己忠心耿耿,前世到死只有他在身旁仍不離不棄,幫自己收屍。

  “其實我不過想告訴您蘇貴人的事,您卻這樣跑出宮,好嗎?”

  “好,沒什麼不好,況且,我也正好有話要對你說。”他原本笑著,可忽然微沉下眼。

  呂又苒由他的臉色瞧出端倪,似有不對勁。“您想對我說什麼?”

  “這事待會再提,今日我見了四哥,私下問他蘇貴人的病,他也說蘇貴人大好,你先說說蘇貴人到底瞧來如何?”

  “好極了,我瞧她氣色紅潤,神爽體健,已經平復如故,恢復健康了。”

  “之前我見她時,還頸項枯痩,面色蠘黃,四哥說她大好,我還半信半疑,若經你確認真已恢復,那就太好了!”他滿臉喜悅。“這夷醫可靠,回頭我就去找四哥商量,將這人引薦給父皇。”

  “可我瞧蘇貴人似很怕讓人知曉她是夷醫醫好的,四皇子應該也不希望將這事讓皇上知道吧?”她問。

  他歎口氣。“四哥確實是怕事了點,可父皇龍體為要,我會說服他的。”

  “嗯,也只能這樣了。”

  “今日花宴讓你受氣了吧?”他關心的問起這事。

  她搖搖首。“真正自討苦吃的是姚昭蓉,她回去恐會受姚大人責罰了。”不只如此,皇后似遷怒姚忠,晚些恐會有人上太傅府代皇后責姚忠教女無方。

  “受責罰是應該的,此女不知分寸,若不受教訓,不會學乖。”魏泱不豫的說,對姚昭蓉也很惱怒。

  她也這麼認為,姚昭蓉是該受點教訓了,若不如此,將來真可能為自己釀出大禍。“不提姚昭蓉了,說說讓您真正煩心的事吧。”她道,關心是什麼事令他憂愁。

  他望著她,千絲萬縷,唯有她一眼能瞧出他的焦躁憂慮,不禁將她攬進懷裡,幽然道:“前世父皇的病一直反復,我不知原因,只能幹焦急,與此同時,卻傳來金國戰帖,父皇讓我領兵出征,立了威信後回來便立我為太子,誰知我大勝歸來的路上卻聽聞父皇駕崩,並且傳位給大哥的消息……”

  呂又苒原本只是安靜聽他說著前生的事,這時大驚失色起來。“您的意思是,皇上會在您出征後死去?”

  “沒錯!”他悲憤的點頭。

  她震愕。“可您不是說了,這次您重生,步步為營,不再受大皇子擺佈,從前發生的事都有變化,不見得會再重複出現一樣的事,說不定這事也不會發生。”她懷抱希望的說。

  “唉,金國戰帖今日已送達大業了。”他大歎。

  她臉色刷白。“真發生了……”

  “我本也以為也許有機會避開這劫,但父皇不聽勸,身子仍受丹藥所控,如今又收到戰帖了……唉!”難道自己真不能力挽狂瀾嗎?他坐困愁城。

  “不,還是有機會的,只要皇上不派您出征……”

  此時,馬車突然緊急停下了。

  “主子、主子,皇上有令,命您立刻前往見駕!”彭順快馬追來,在車外大喊。

  馬車內的兩人,臉色瞬間發青。

  §第九章 大軍出征

  魏泱走進清河殿,見父皇正在吞丹藥,他變臉的快步上前去阻止。“父皇,萬不可再服此藥了,它於您的身子有損!”

  魏衍行揮開他的手。“你做什麼?!”他一臉惱怒。

  “父皇,這丹藥……”

  “不要再說了,朕不想聽!”魏衍行臉色陰沉下來。

  “可您不能不聽,兒臣是為您好!”

  “放肆!”魏衍行勃然大怒。

  魏泱一頓,在父皇面前跪下。“是兒臣造次了。”魏泱忍痛的說。

  魏衍行瞪了他一會,氣也消了,走下禦案,一手搭上兒子的肩上說:“朕知道你一片孝心,但朕已說過,要你別過問此事的,可你為什麼不聽?”

  他眼眶泛紅,自己不是不聽,而是聽不得,前世他不知父皇是死於丹藥,所以任由父皇摧殘身子,終至悲劇發生,今生既知狀況,又怎能放任不管,眼睜睜見父皇一步步走向死亡,可這話如何對父皇提?說出來恐怕也是落了個危言聳聽、詛咒君王的罪名,仍是救不了父皇的性命。

  “父皇,您真不能聽兒臣一次勸嗎?”他沉痛的問。

  魏衍行見他如此堅持,也有些動容了,但身子忽然一陣發寒,他忍受不住,忙回禦案前又吞下一顆丹藥。

  魏泱見了悲涼,自己竟只能無奈地看著父皇吞下毒藥,卻無力阻止。

  魏衍行呑下丹藥後,精神大好,這才再度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小兒子。“你起來吧,朕召你過來是有皇令給你。”他說。

  “是。”魏泱起身了。

  魏衍行嚴肅望著他道:“小老虎,你當知五個皇子中,朕最看重的就是你,因為你與朕最為相像。”

  魏泱點頭。“父皇自幼就最疼兒臣,大哥雖是嫡長子,但大哥有的兒臣也定有一份,大哥讀只有君王能習的帝王術,您也讓兒臣在一旁參詳,您對兒臣恩典有加,一直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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