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蛟龍 > |
| 九 |
|
|
|
「大王忘了,是您下詔要殺曲奴兒的。」想不到連這忠心伺候大王多年的曲奴兒,最後也難逃一死的下場,從此宮中再也沒有這號人物繼續讓大夥「迷信」了,嗚嗚…… 「寡人?何時?」他重重擰眉,不記得自己下過此令。 「是大王要趙公公將洩露大王在梁山之事的人全都處死,該死的名單一共七百餘名……」 「曲奴兒當日也是陪侍梁山的人之一?」他速問,當日他並沒有見到那小個子在旁伺候啊!若曲奴兒在身旁,他總能馬上感受到,眼眸不會錯過那奴才的身影。 「大王,那日曲奴兒本來沒當班,後來因為一個送膳小太監臨時病了,他便決定幫那小太監頂個班,那日他在梁山的膳房裡忙著,所以大王沒見著他。」 「此事為何不早對寡人提!」贏政臉色益發難看。 「這……」一條人命之于大王猶如一粒沙,毫無價值,更何況誰又敢因為一個奴才的將死,而向大王提及?「大王,這也許是那曲奴兒的命啊……」常貴低泣不止。 「沒寡人允許,他死不了!」他赫然拍案。「來人啊!」 殿外武士立即領命入內。 「快傳寡人口諭,不許任何人動那曲奴兒一根寒毛,若有差池,寡人要所有人陪葬!」 「是!」武士汗涔涔的銜命而去,就怕遲了,連他也受牽連。 漆黑子時,烏雲蔽月。 南門外的刑場佈滿了一具具斷頭屍首,煞是恐怖森然。 「下一列!」刑場守卒大喝,不久一個個雙手被綁縛的罪人又被拉出,站立一排,接著被人粗暴的踢了小腿,紛紛吃痛跪地,一顆顆腦袋被人壓按至地面。 「砍!」一聲話落,劊子手持刀,光火一瞬,一排人頭又落地。 梁山案牽扯七百多餘人,這些人無一倖免,全都得人頭落地,因為人數眾多,得一批批砍殺處死。 曲奴兒瞧著刑場上堆滿的屍首,腥臭血味重一天,而身旁等著被砍頭的人,哭泣的哭泣,哀嚎的哀嚎,有的拚命想脫逃,卻被獄卒拖回,飽以老拳,枉受死前更多的皮肉之苦,不禁閉了閉眼。 「輪到你們了,還不走!」獄卒再次前來趕人赴死。 一排二十餘人,也是最後一批執行處決的人,他被推上前了,一滴清淚忍不住滾下臉龐。二十年,他的生命到今日只走了二十年…… 「準備!」 頭被重重押至地面,曲奴兒闔上眼,等著冰涼的一刀落下,了結他毫無所獲的一生。 「砍——」 「慢!」雜杳馬蹄聲由遠而近,一聲急呼由馬背上大聲傳來。 執行官大驚,劊子手的刀已近在罪人頸項一吋不到之處,根本收不住勢,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傳令的宮中武士一聲哨聲,幾個騎兵立即揮出手中短刀,將那二十個劊子手手中的大刀齊聲打落。 但饒是如此,地上還是驚見十幾個人倒地,讓那領頭的人頓時嚇白了臉。 他膽戰心驚的快速躍下馬背,身子飛射沖往刑場中央,執行官見宮中武官竟親赴刑場喊停,嚇得趕忙由位子上跳起,扶著官帽迎上前。 「大人!」 「滾!」武官沒有空閒與他多解釋什麼,一顆心狂跳不止,大手將執行官急躁推離,執行官慌得跌地,連官帽都跟著落地。 「說,誰是曲奴兒,誰見到曲奴兒?你們中間可有曲奴兒?!」武官心急高聲的一問再問。 這一列二十餘人,死裡逃生還能跪在地上的僅剩四、五人,然而這些人中卻無一是曲奴兒。 見狀,武官愀然變色。大王說了,曲奴兒若死,要所有人陪葬! 跌地的執行官由地上爬起,顫巍巍的來到他跟前。「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該死,咱們今日都得死了!」他不住潸然落淚的告知這還不知死活的人。 「死?!」執行官愕然心驚。 「沒錯,倘若寡人的內侍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不知何時,居於深宮的贏政居然駕到了。 他身後跟著的輕騎不多,頭髮稍顯淩亂,顯然來得匆忙,而且還是親自策馬而來的。 眾人一見他親自駕到,莫不嚇得魂不附體,紛紛跪地伏首。 「人呢?」贏政狠戾的瞪向武官,武官幾乎不敢迎視他的厲顏,冷汗直冒。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