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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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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這就傳旨。」 在一團宦官近臣的簇擁下,他繼續行走于梁山宮內,畢竟是捷訊,已讓他心情稍抒,至少他的眉頭已沒早先時的深蹙了,觀看著梁山宮的團花,萬紫千紅,還頗為壯觀,倘若那小個子見了不知…… 哼!他眉頭一擰。怎又想起那不馴之人! 臉色一沉,腳步加快,跟在身後的趙高瞧著日正當中的天色,趕上前詢問道:「大王,已近午時,是否要奴才通知妍夫人為您備膳?」 妍夫人是魏國人,是魏國商人進貢的美女,梁山宮是她的宮所,近來她頗得大王恩寵,這裡因而成了王上最常臨幸的地方。 「嗯,傳膳吧。」他甩袖往妍夫人的宮所而去,腳才跨步,便又突然頓住。「那不是左丞的車從嗎?」梁山居高,他臨高瞥見宮下有一隊輕從的車馬經過,馬車上有著官徽,隨口問向左右。 趙高刻意舉目野望了一眼。「沒錯,那正是左丞相的車從。」 「真是他的車從。」贏政一陣冷笑,再冷眼往山下一瞥。「上回見到他車從綿延,聲勢浩大,氣勢排場比寡人還要淩人,這回他倒收斂不少。」 「是啊是啊,左丞相怎敢與大王爭鋒,他識相得很,自然是收斂了。」趙高善於察言觀色、逢迎獻媚,馬上插上口說。 [哼!這老小子消息倒靈通,知道寡人不悅他的招搖,這才……」話說到一半,贏政突然變臉。 「大王?」 「那左丞分明知道寡人在此,今日是故意驅車而過,目的就是要讓寡人親眼見到他受教收斂的模樣!」他何等精明多疑,立刻瞭解到今天這一幕是怎麼回事! 日前他到梁山宮,從山上望見左丞的隨從車馬眾多,甚是不悅,當下對著左右隨口微詞了幾句,想必是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了左丞。 「這……」趙高低下臉來,不敢應對。 「宮中一定有人大膽洩露了寡人的話讓他得知,他才會刻意演這麼一場讓寡人瞧,該死,是誰洩露了寡人今日的行蹤?!」贏政立即震怒。 他樹敵無數,頻頻遇刺,為人也好疑,難以親信于人,在咸陽兩百里內的兩百七十座宮觀全都用天橋、××相互連接,把所有美人都安置在裡邊,並且全部按照所登記的位置居住,不得擅自移動,而他所到的宮闕,如有人說出去,就得判死罪,如今竟然有人膽敢洩露他的行蹤,簡直罪該萬死! 話一落,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又是驚又是慌的跪了一地,臉色死白,心知洩露王跡者必死無疑。 「說,是誰泄的密?」他怒問。 跪地的人無人敢應聲。 「大王,若無人敢承認,這事就交給奴才來查吧,奴才將今日與那日陪同大王臨幸梁山的所有宦官近臣全都拿下處死,這麼一來,就沒有人再敢洩露大王的行蹤了。」趙高馬上心狠上言。 這話一出,所有跟在大王身旁的左右們各個駭然。這趙高未免狠過頭了,竟要眾人死? 趙高只是低著頭,無視眾人的怒怨。事實上,這行跡就是他洩露出去的,他與左丞相交情甚篤,遂將王上對他不滿言語告知,並且要他擇日演上這一段,讓王上對他奢華的印象改觀,怎知王上竟這般精明多慮,聯想的不是左丞相的討好之意,而是自身行蹤遭泄之怒,這下為了保命,他只好不顧他人死活了。 「嗯,就這麼辦,下詔賜死這些人!」贏政毫不遲疑,立即怒允。 當下所有人神情驚駭,更有人已昏厥。 「大王,奴才當日也在場……」 贏政冷瞪他一眼。「寡人相信你的忠誠,賜你免死,其餘,一個也不許放過。」 趙高當下松了一口氣,瞧了四周淒慘一片的臉龐,低過頭,心虛不敢再看。 第三章 今日咸陽宮正吵雜的在討論滅了韓國後,下一步要拿下趙國,秦王正與群臣討論對策,會議由清晨開至深夜,直至子時末,秦王才放行讓眾臣步出咸陽宮。 勞神整日,他已倍感疲憊,照理說,該要起駕擇宮休憩了,但他人卻還留在咸陽宮裡,而且臉色丕變起來。 「你說曲奴兒怎麼了?」他怒問。 「曲奴兒被推至南門外,準備砍頭處死了!」常貴伏下身,眼淚已掉了下來。嗚嗚……那曲奴兒與他交好,如今將死,他當班時忍不住掉淚不舍,卻被大王聽見,這才說出哭泣的原因。 「誰要他的命?」嬴政聞言面色一整。沒他應允,誰敢動他的內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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