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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沒有。」童妍也笑了,但笑意卻未達眼底。「奴家是說,待會去燒壺熱水,給公子洗個澡,換下這身衣裳,去去霉氣。娘,我們進屋去吧!」

  「你!」宣儒氣極了,卻為了維持風度而不便發作。

  宣奕拉著月兒踱到他跟前,得意的說了句:「活、該!」

  一行人相偕進屋,宣儒仍佇立在原地,沒人理。

  他無奈地仰天長歎,他這是招誰惹誰?

  童家酒坊並不大,屋內格局采品字行,大大小小的房間共有七間,屋後的一塊空地是釀酒場,而地窖是放酒的地方。楊涵、宣倫、宣儒被安排在東邊的房間內,而宣奕、月兒、珍珠和寶玉則住在西邊的房間。

  由於房間不夠,童妍讓出自己的房間給月兒住,自己則搬去和母親童氏擠在一塊兒。

  「小姐,累不累?」珍珠寶玉住在月兒隔壁,方便就近服侍。

  「一點都不累。」對於這一切,月兒覺得新鮮極了,根本不覺得累。想起下午四阿哥宣儒吃鱉的那一幕,月兒很沒有同情心的輕笑出聲。

  「小姐在笑什麼?」珍珠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下午四哥被童姑娘潑酒的事。」

  珍珠和寶玉想起來,均無法克制的笑了。

  「這童姑娘真是有趣極了。」

  「是呀!普天之下,敢用臭酒潑咱們四阿……四少爺的,可能只有她一人了。」

  時間過得很快,童氏將酒坊掛上歇業的牌子,煮了一桌子的好菜,來招待他們。

  「妹子,你釀的酒不錯,味道極好。」

  酒席之間,眾人閒話家常。

  「是呀!菜也燒得好,沒想到童大嬸這麼厲害,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巧手。」楊涵、宣儒讚不絕口。

  宣奕忙著替月兒夾菜,月兒又是忙著吃.只有一個人臉臭得厲害,那就是宣儒。

  「哪裡!那是楊大哥你們客氣。」童氏笑著替大家斟酒。「楊大哥,那這幾位公子是您主子的兒子羅!」

  「是呀!」楊涵笑答著,他害怕尋找失蹤十六年的麝日格格消息走漏,更怕有不肖份子冒名頂替,所以,他連童氏母女一塊瞞了。

  「可是,楊大哥前些年不是得意於仕途嗎?聽說皇上還很器重你,怎麼會做了康家的管事?」童氏覺得奇怪。

  「我一年前便辭官返鄉了。」

  「喔!為什麼?」

  「沒什麼。官場之中,知心難。正巧康家老爺有恩于我,於是,我便辭了官到康家做管事。」楊涵早想妥這說詞,說來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喔!這樣啊!」因為童氏已有好些年沒和楊涵聯絡,關於楊涵的消息全是由坊間聽來的,再加上她是個婦道人家,長年居住這小村莊內,便相信了楊涵這說辭。

  「因為這幾位少爺想瞧瞧江南的風光,路經了杭州時我便想到了許多年未見的弟妹和妍兒,所以,我們就順道過來瞧瞧,打擾幾日。」

  「原來如此。」

  宣倫連忙導入正題。「在途中聽說,這雲居山一帶有馬賊出沒,沒有想到這山巒秀麗的杭州也出現了夜盜。」

  「大公子也知道這事?」童氏十分訝異。「杭州城這兩年來的確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夜盜。這夜盜不劫金銀珠寶、不偷骨董字畫,但,只要是大奸大色的狂人讓他遇上了,就會被施以宮刑。」

  「宮刑?那豈不成了太監。」珍珠和寶玉聽了低呼著。

  月兒瞪大了眼,好可怕呀!

  「嘩!手段真是毒辣。」宣儒嘖嘖稱奇。

  「什麼狠辣?那些個不幸受害的姑娘比他慘上千百倍,要我說,這夜盜就是玉皇大帝派下來的正義使者,專門替民間除害的。」童妍說得得意洋洋,好似那個正義使者就是她本人似的。「杭州人給她取了個名叫『判官』,認為她就是來替閻王執法的」

  「妍兒,又在胡說了。」童氏嚀了一句。

  「娘!我說的是真的嘛!」童妍撒嬌道。

  「那……可有人見過這判官?」宣奕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

  「若是讓人瞧見了,這判官也枉稱盜了。現在,他可是杭州城的傳奇人物呢!」

  子夜。

  要找到麝日——她的姐姐,好像是一件遙遠又極不可能的事情。月兒坐在窗櫺前,直歎著氣。

  「小姐,你在想些什麼?夜深了,快睡吧!」珍珠和寶玉催促著。

  一個月來的長途奔波,已夠她們累的了,但月兒可不,精神仍好得很呢!

  「你們瞧,今天的月亮特別的圓,黃澄澄的,好漂亮啊!」月兒仰望著月空,陶醉的眯起了眼。

  「有嗎?在奴婢看來,還不是和每個月十五的月亮一樣。」珍珠殺風景的嘀咕道。

  寶玉則伸手掩嘴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

  「你們累了就先去歇著吧!用不著留下來服侍我,我累了,就會上床去睡覺。」月兒揮揮手趕人。

  珍珠和寶玉無奈的對望一眼,仍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月兒難得擺出格格的架式來。

  「是!格……小姐。」

  「奴婢就睡在隔壁房,小姐若有事,記得喚我們一聲。」

  「得了,我知道。」月兒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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