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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要多少?」

  「愈多愈好。」

  她要這一群免崽子「有苦說不出」,所以特地替他們加了這味藥粉。

  十二郎很快取了苦死人的黃蓮粉末回來,他救師兄心切,果然取了很大地分量,只是十二郎恐怕作夢也沒想到,黃蓮根本沒有藥效可言。

  可可從他手中接過黃蓮的紙包,踱步至水壺前,先將黃蓮全數倒人,最後才加人解藥,然後將水壺遞給十二郎,由十二郎去灌他每一位師兄解毒。

  「良藥苦口,相信大家一定瞭解。」可可這時咯咯一笑,「壞壞」的得意著。

  二郎到十一郎,個個在騷癢解除後,苦不堪言,大吐口水,想除去口中黃蓮的苦味。

  「我生得貌醜,本來就是事實,你們取笑說嘴,我也不怪你們。」她原本語氣稀鬆平常,說到後來,卻是臉孔一板,目光一利道:「可是不敬到你們師父身上,我就不能輕饒,想報仇的人,可以儘管來找我,我隨時候教。」

  沒想到他們卻是人人低頭懺悔,倒教可可於心不忍。

  「我的處罰也好象過火了些。」可可心軟了下來道:「下午煮點心給你們吃,好不?」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畏色,忙推辭,敬謝不敏。

  「放心,這次我自己也敢吃的,不會再下毒了。」她解除他們的疑慮。

  一時之間,研究室內都是笑聲。

  一群兔崽子發現,可可師妹好象不醜,她的笑容好燦爛啊!

  上官翔由東村趕回來時,正好趕上了可可的精緻點心,很有口福地好好享用一番。

  「三哥,外頭太陽這麼毒辣,定曬得你頭暈了。」可可絞了一條冰涼的手絹送進他的掌中。

  他攤開手絹,覆蓋於臉上,享受清涼沁人的美好觸覺,半晌,才取下手絹道:「還好及時趕上,止住了春發伯的傷勢,他被牛角在身上穿了一個大……」

  上官翔迎上她微蹙的秀眉,才驀地止了口,歉然道:「我怎麼對你說起這些了……」

  「因為三哥的心目中都是病人……」她撒嬌似地埋怨。

  「我是個大夫,自然如此,只是讓你無趣……」

  她不自禁伸手掩了他的曆,輕嚷道:「三哥說什麼,可可都愛聽的……」

  他驀然動了情,伸手去覆她在他唇上的柔葵,就這麼握著,久久沒有放開。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心動?上官翔不禁喃喃口H問著。

  他把目光由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臉龐上,發現美醜無感的自己,竟然感到可可是出奇的美麗。斜眼歪嘴是世俗的醜陋象徵,美醜無感的他,竟覺得可可的美麗無關乎外貌,只是覺得有一種叫做美麗的東西緩緩地由可可身上滲了出來,令他心動。

  「師父……」一郎又來擾人清靜,打破了只有上官翔和可可的兩人世界。

  「什麼事?」上官翔松了可可的手,回身詢問。

  可可卻不知掩滅證據似的高高地舉起那只被握的手,怔怔地凝望著,惹得一郎出聲竊笑。

  被人取笑後,她才如大夢初醒般,漲紅了整張臉,直到耳根,臉上有著嫵媚的風情,心慌意亂地將手藏到身後,好象她的手是什麼大寶貝似的。

  「師父,外頭有人來鬧事。」

  「鬧事?」

  以上官家和上官翔在洛陽的名望,沒有人有膽找上門來鬧事才對。何況這裡又是診所,上官翔的醫術往往起死回生,更不可能和病人的家屬產生糾紛。

  上官翔見一郎神色不安,當下也不細問,跨著大步上去大廳,一窺究竟。

  從迷情中回復過來的可可,自然也輕移蓮步,追隨地趕了出去。

  一進大廳,平日熱絡的看病光景全被打亂,除了正中央那名男子近乎瘋癲的狂呼亂喊外,其餘在場的人全然鴉雀無聲。

  那名中年男子大嚷著:「我要見上官大夫,我要見上官大夫。」

  令上官翔不解的是,他的徒弟二郎和三郎卻把他架得死緊,讓那名中年男子動彈不得。

  「放開他!」他下了命令。

  二郎及三郎同時出口道:「師父,不行,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原來二郎和三郎是怕那名神情淒苦的中年男子傷了上官翔,此時此刻的中年男子像足了一頭困獸。

  「放開他!」

  「師父……」

  「鬆手!」上官翔提高音量喝斥。

  二郎和三郎從未見過師父生氣的模樣,詫異地松了對中年男子的束縛。

  中年男子果然以極快的速度撲向上官翔,一郎和其它人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他竟撲跪至上官翔的腳邊。

  就連上官翔本人也是大吃一驚,急忙伸手將他扶起,沒想到那人卻是不動如山,不住地對他磕頭。

  「上官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求求你,我們只剩下你這個希望了……」

  「大叔,你別這樣,你的妻子在哪?我一定會盡力醫治她……」上官翔使勁將他拉了起來。

  中年男子在得到上官翔的承諾後,喜得像什麼似的,反手緊握住上官翔的手,像握住救命活木一般,要將上官翔引往他妻子的所在。

  「師父!」一郎喚住了他的腳步,躊躇為難地道:「師父,他的妻子在進我們診所之前,便已斷氣多時……」

  上官翔聞言不由得面色全變,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了那名為妻子向他求救的男子。

  中年男子一時之間也如被人深捅一刀似的,竟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可可和其它圍觀的眾人不禁發出錯愕和惋惜的同情歎呼聲。

  中年男子突然又活動了起來,神色狂亂地道:「不,上官大夫,他亂說,我的妻子沒有死,我們從福州不遠千里趕來,說好要一起健康回去的,上官大夫,你要相信我,我的妻子真的沒有死,你是我們的最後希望,你一定要救她……」

  上官翔靜靜地看著他一會兒大聲疾呼二會兒泣不成聲,已然心神俱失的模樣,心下便愈發確定真相究竟是如何。

  可是,中年男子那一雙因渴切而熱烈的雙眸令他無法拒絕,福州到洛陽,是多遠的距離,他又是抱多大的希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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