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神醫(13)_莫憂

十三

　　「我還以為是三哥不喜歡呢！」可可總算大松一口氣，笑道：「嘗嘗這西紅柿炒蛋。」

　　「莫怪你說昨晚的蛋老，看來，吃了你這一餐後，我的嘴也要被養刁了。」

　　「那我天天替三哥做菜……」她真情流露地說著。

　　「我求之不得，不放你離開上官家了。」

　　他的一句話，惹得可可心裡一陣起伏，她也希望一輩子留在三哥的身邊。

　　但她知道自己實在是惹了太多麻煩，若留在他的身邊，只會拖累了他。

　　還是，等她病癒便走，在病癒之前，她每天都做不同的菜給三哥吃，以後的日子裡，三哥只要吃到同一道菜，一定會想起她的，至少想起她與眾不同的菜。

　　那樣，就不會輕易忘了她。

　　「可可，怎麼不坐下？」上官翔伸手拉她人座，殷熱地替她挾菜。「不知怎麼的，米到了你手上，也變得更好吃了。」

　　「三哥，你嘗嘗這道。」她揚笑著。

　　她不要自己陷在哀傷中，和上官翔相處的時光，沒有一秒她想浪費在不快上。

　　「一郎，你們不用膳，鬼鬼祟祟地躲在門邊做什麼？」上官翔猛然地回頭一望。

　　「沒有，沒有，」一郎惶恐地答道。

　　既然已被師父捉包，他們只好一哄而散。

　　可可卻知道他們是聞香而來的，在看見她做的菜後，他們早已口水滴成河，恨不得沽口一試，甚至大快朵頤一番。

　　他們沒見識過可可的菜之前，原本還可勉強吃下僮子的「菜糊」，現在，說什麼也難以下嚥。

　　他們想，只有一室之隔而已，怎麼就有天壤之別？師父真的好幸福。

　　可可師姑真是狠心得很，只讓他們聞得到，看得到，卻讓他們吃不到。

　　當可可笑著替上官翔布菜時，一郎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師父，東村的春發伯出事了，血流不止，他家人央人來請師父速往救命。」

　　「一郎，備好外診藥箱，叫二郎備馬。」上官翔立刻拋了筷子。

　　可可原想叫他把飯吃完再去，但人命關天的事，他豈肯停留。

　　於是，她改口道：「三哥，路上小心。」

　　「可可，不必等我，你先吃。你都一直替我挾菜，自己還沒動筷子。」上官翔拍了拍

　　她的肩膀，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大夫這職業真是一沐三握髮，一飯三吐哺。偏偏三哥又是恁地仁心仁術，反教可可心疼，癡癡地目送他離開。

　　剩她一個人，就算面對滿桌佳餚，她還是食欲全無。

　　這些菜，她原本就是替上官翔做的。就在她的發怔中，她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不如來整整外頭的那一群兔崽子！

　　上官翔以為她手無縛雞之力，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所以送她一罐裝了粉末的瓷瓶。

　　瓶裡裝的是「癢粉」，是從芋類中提煉出來的濃縮精華，只要一觸肉身，便會又麻又癢，十分難受。若不能立時服用解藥，便得整整受罪一天。

　　上官翔自然也把解藥給了她，怕的是她不小心治到了自己。

　　當時，她鬼靈精怪地反問：「癢粉內服有用嗎？」

　　上官翔笑說：「這倒沒試過，說不定會使五臟六腑麻癢得移位也不一定。」

　　既然缺少臨床實驗，她便替他試試吧！用他那一群兔崽子來試。

　　她先把藥粉混到菜中，才神色自若地步出研究室，招呼著二郎到十二郎說：「你們師父是趕不回來的，菜倒掉反而可惜，你們有誰還吃得下？」

　　一時一呼百諾，一群兔崽子你推我擠地奔人研究室，不顧斯文地大快朵頤著，活像哪來的饑民。

　　可可站立一旁竊笑，卻發現年紀最小的十二郎，自始自終沒有動過筷子，呆立一旁。

　　「你怎麼不吃？」

　　莫不成十二郎看破了她的詭計不成？

　　「師父還沒吃飽，做徒弟的怎能飽食？」

　　可可聽了十分感動，看得出十二郎不是在惺惺作態，忙把他喚近身旁，贊許道：「好孩子，師姑喜歡你，你喜歡什麼菜，師姑明兒專替你做。」

　　「不用了，不用了。」正當十二郎在搔頭難為情之際，其它的師兄弟已經有了病發的跡象。

　　「奇怪，好癢，老七，幫我捉捉。」

　　「我現在沒空。」七郎一手挾菜，一手在捉自己身上的癢。

　　五分鐘後，他們身上的麻癢愈來愈激烈，使得他們先是像猴子般的又跑又跳著，後卻只能在地上打滾止癢。

　　「師姑……」十二郎駭然地望向可可。

　　「洛陽的猴子還真多。」

　　可可沒有心軟，冷眼旁觀，袖手不管。

　　「師姑救命……」

　　倒在地上打滾的那群兔崽子，這時總算明白自己中了人家的「陰謀」，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好低聲下氣地求饒著。

　　依可可原本的性情，定會再看一會好戲，但這群兔息子是上官翔的愛徒，她只好適可而止。她不想惹上官翔不快。

　　「好吧！你們真是太丟你們師父的臉了上點小毒也不會解？」訓完話後，她轉向了十二郎。「我們得做些特效藥，你去取一把黃蓮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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