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神醫(12)_莫憂

十二

　　「七郎對你們怎麼描述我？」可可捉住了他的偷瞄，挑明地笑問。

　　「什麼？」一郎自然裝傻。

　　「要不是七郎描述的生動猙獰，你怎麼會迫不及待地進來一窺究竟？」她的心思敏銳地可畏。

　　「我……」一郎被逼得無話可說，求饒地叫了聲，「師姑……」

　　「我又沒怪你，瞧你害怕成那樣。」可可噗味一笑，好象很以嚇到人為樂。

　　一郎這時才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位師姑雖然貌醜，倒也有趣地很，如果只聽聲音，還會以為她是個大美人呢！

　　「廚房在哪邊？」

　　可可曾聽上官翔說過，每天中午，他們師徒和小僮近二十人，都在診所用膳，由小僮幾人輪流料理，菜色貧乏，但求粗飽，完全不講究。

　　可可聽了不免皴眉，心想難怪三哥吃得下那盤「芙蓉炒蛋」，他根本就沒機會好好享受美食。

　　她便起了親自下廚，做幾道拿手絕活，讓他嘗新的念頭。

　　「師姑問廚房做什麼？」

　　「當然是做菜囉！」

　　在可可還沒投給他「你真笨」的眼神前，一郎聰明地將可可引到廚房。

　　廚房的前頭是上官翔的曬藥場，上官翔上午看診時，由於只需一對一，往往只留一名僮子伺候，其餘的徒眾們就到後堂選、洗、曬、煉、分裝各式各樣的藥材。

　　這也是一群師兄弟彼此請益琢磨的最好時機。

　　不過這一群兔崽子今天談的可不是行醫濟世，藥理經絡，而是大談特談可可。

　　「真的，我真的沒見過這麼醜的女人，一雙眼由幽州斜到了廣州，嘴巴一掀，大到可以把太陽吞沒。」七郎信口開河地道。

　　「真的？損人損成那樣，太缺德了。」

　　「不信，你自己去看，沒嚇得你屁滾尿流，我把頭扭下來當球踢。」

　　這一句話，引來其餘師兄弟的哄然大笑。

　　「師父的眼光也真是差到沒話說。」

　　「說笑歸說笑，別對師父不敬。」二郎斥道。

　　「本來就是，師父不愛美女也罷，但也不能……」七郎正想大發厥辭，突然聽見了一陣清喉嚨的聲音。

　　只見一臉尷尬的一郎，他身旁站的正是被大家取笑不已的可可。

　　「大家見過師姑，不得無禮。」一郎以大師兄的威嚴下了命令。

　　「見過師姑。」所有弟子一一行禮。

　　可可卻是誰也不望一眼，越過他們，來到七郎面前，用低低的聲音道：「小心你的頭，要當球了。」

　　那一句話，說得既邪惡又甜美，益發使得七郎嚇得腿顫股栗，搖搖欲墜。

　　可可才萬分滿意地走入廚房，心裡卻在偷笑七郎的沒膽。可不是？自古以來，只敢在別人背後放馬後炮的人，不都是怕事膽小之輩？！

　　一郎幫她升了一個新灶，好讓她大顯身手。

　　可可望了一眼僮子煮的菜，再度流露出看見慘劇，不忍卒睹的臉孔。

　　有她在，三哥再也不用再委屈他的胃了。

　　礙於材料是配好的，而且以她的眼光來說還不夠精好，頂多稱得上新鮮，所以，她打算改天再使出她的拿手絕活，而烹散出和僮子同樣的菜色。

　　不過，同樣的菜，由不同的手做出來，絕對不同，這是她的信心。

　　「什麼東西這麼香啊？」上官翔一進了他的研究室，便覺一陣菜香撲鼻而來。

　　他看了一上午的病人，所奢求的也不過是一頓熱騰騰的飯菜而已，不過，他發現，今天桌上的菜顯得特別，具備了色、香、味的三要素，在花樣排列上也深具慧心，不似平日不是燒焦便是半生不熟，火候從沒拿捏好。

　　可可不由他分說，把驚喜交加的他，拉了人座，坐在一旁，替他布菜，讓他品嘗。

　　「三哥，這是小妹的一點心意，由於材料是現成的，在手藝上恐會大打折扣，你就先行將就，改明兒……」

　　話到一半，她突然止了聲，因為她發現上官翔的臉上有著怪異的表情。

　　「三哥，不合你的胃口嗎？」

　　上官翔這時才仿如大夢初醒，不可思議地說：「我從沒嘗過這麼好吃的竹筍炒肉絲，不過是一道尋常的菜，筍裡卻有肉味，肉崟有筍香，鮮嫩香滑……」

　　他說︶叵話時，還是閉起眼的，享受著舌頭上傳來的美妙感受。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