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新娘(38)_莫憂

三十八

　　「等等！」柯詩音的眼神銳利地瞪著柳兒說：「你不是那名小廝宛露嗎？翱兒，這是怎麼回事？」

　　「娘，宛露是女扮男裝，孩子昨晚才知！」上官翱略漲紅了一張臉。

　　上官翊藉機調侃笑說：「大哥，你未免太遲鈍了吧？如此佳人怎會是軒昂男兒？」

　　「荒唐，荒唐！」上官宏毅氣得吹鬍子瞪眼，大手往桌上一拍，可憐的木桌又是應聲而倒。「嘖嘖，又一張！」上官翊搖頭苦笑。

　　柯詩音又好氣又好笑說：「老爺，今年你劈壞十二張木桌了。」

　　上官翊搖搖手中的扇子笑說：「還要加上大哥劈壞的七張。」

　　「翊兒，你別幸災樂禍，你給我好好收斂修養自己，不要整天流連風月，拈花惹草，你大哥的婚事告一段落後，就該你娶親！」上官宏毅怒目以對。

　　「爹，我哪裡幸災樂禍來著？」上官翊瀟灑地笑說：「我只是覺得好笑，大家何必為一件小事傷透腦筋！」

　　「小事？」

　　上官翊把玩手中的扇子說：「管她真真假假，二位嫂嫂皆秀外慧中，也不要分大小，既然都叫淩柳兒，也算和大哥有緣，一起送作堆不就得了？」

　　「胡鬧！」上官宏毅暴跳如雷地發現沒有木桌可以讓自己劈打。

　　柯詩音一邊安撫丈夫，一邊詢問柳兒說：「你既承認自己是宛露，為何又冒名淩柳兒？」

　　柳兒便把自己離家的經過詳細說出，自己和上官翱的卿卿我我則一筆帶過。

　　上官宏毅忽問說：「既然你早已知道翱兒是你的未婚夫婿，為什麼不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如果她早說了，還能陪上官翱這麼長久嗎？她低頭不知如何啟齒。

　　「柳兒，你有什麼話說？」柯詩音慈藹地望向君兒。

　　「柳兒認識此名女子了，她曾經在媳婦家打雜幫傭過，不過媳婦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冒充我，而且還要誣攀媳婦為君兒姐姐？」

　　「君兒姐姐你……」柳兒感受到一種被徹底背叛的打擊。

　　「我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君兒聲淚俱下，令人鼻酸。

　　「別哭，別哭，婆婆會為你做主！」柯詩音輕拍著君兒的手，萬分慈藹。

　　上官宏毅怒瞪柳兒說：「淩家忠心的隨從口口都稱你眼前中的這名女子為柳兒小姐，你有什麼話說？」

　　「我們六姐妹幾乎足不出戶，隨從怎麼認得出我們？」柳兒不畏不懼地回答。

　　「她帶來淩家老爺的書信這件事怎麼說？」柯詩音不留情地望向柳兒。

　　「我願意回太原請爹……」柳兒說到一半突然噤口不語，把眼神投向上官翱。

　　她想起君兒說過，父親默許寶兒殺她，或許他根本就不會出來指認她才是柳兒，或許這一切的陰謀父親也有加入，而最後的獲利者是君兒。

　　她被她最親的親人拋棄背叛，連她一向敬愛有加的君兒姐姐也是如此待她。

　　她只剩上官翱了，她惺惺地望向上官翱，她只求他相信她就好。

　　「心虛了嗎？」柯詩音板著臉孔冷冷地望向柳兒。

　　君兒忽然掙開了柯詩音的手，戲劇化的用頭奔去撞牆，幸好被上官翊一把及時攔住。

　　柯詩音奔過去抱住發抖不已的君兒說：「傻孩子，你這是做什麼？」

　　「父親將我許配給上官家，卻不蒙上官家承認，我有什麼面目苟活於世？」她哭哭啼啼地哭訴。

　　眾人皆被她的貞烈感到撼然。

　　柯詩音愛憐地扶起她說：「傻柳兒，誰不承認你是上官家的媳婦來著，婆婆會替你作主的。」

　　上官宏毅望著柳兒冷酷地說：「你還有什麼話說？上官家的媳婦你也敢假冒？你是何居心？」

　　「我才是淩柳兒！」柳兒大聲疾呼著，一雙眼痛楚地望向上官翱。

　　上官翱扶住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望向她：「宛露不要說了！」

　　「你叫我什麼？」柳兒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爹、娘，是孩兒要宛露假冒淩柳兒的！」上官翱朗聲地說謊著，引起滿室譁然，人人駭然。

　　「你說什麼？」上官宏毅驚問。

　　「因為遍尋柳兒不著，婚期在即，各方英雄壯士，世家名門都已上門賀喜，上官家不見新娘的臉丟不起，所以和二弟商量好以宛露來假扮新娘。」

　　上官翊明白了哥哥維護宛露的一片苦心，加上看在宛露對哥哥的一片癡心上，面對父親詢問的眼神，他也說謊地點頭稱是。

　　「你們兄弟倆！」上官宏毅原想罵一句荒唐，但想起昨日賓客盡歡的完美結局，他又不得不在心中暗自贊許兩個兒子聰明絕頂。

　　「柳兒，你這傻孩子！」柯詩音笑吟吟地拍著君兒的手說：「你看這下不就水落石出了？」「婆婆！」君兒佯做嬌羞地展露笑顏。

　　「那宛露剛才為什麼堅稱自己是柳兒？」柯詩音不解的問著。

　　上官翱心疼地瞅著臉若死灰，慘無顏色的宛露一眼：「她知道上官家家法森嚴，明知道她的假扮已被人識破，為了維護兒子，她不惜堅稱自己為柳兒，打算一人攬下假冒的所有責任！」

　　「原來如此！」柯詩音終於解開了所有迷惑。

　　「宛露，你忠心護主本來值得嘉許！」上官宏毅滿意地撫須笑說：「只不過，下次可不行這樣愚忠。」

　　「柳兒，上官家虧欠你一個婚禮，我會叫翱兒好好補償你的！」

　　「婆婆，媳婦不計較這些的！」君兒聲若細蚊，一副嬌羞模樣。

　　「好，好，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好媳婦。」柯詩音愈看君兒愈順眼。

　　因為君兒的氣質和她年輕時頗為相似，教柯詩音不得不疼到心坎去。

　　只有上官翊想著上官家的「真假新娘」還有曲折，因為他不喜歡君兒的眼睛，他的直覺向來靈驗得很。

　　他有征服人心的神秘魅力，也有偵探人心的超強直覺。

　　「孩兒還有一件事稟告爹娘。」上官翱見爹娘已被自己的說辭瞞過，不由得大松一口氣。

　　「翱兒，還有什麼事？」柯詩音慈藹的問。

　　「孩子胡塗，和宛露已有夫妻之實，請爹娘准許孩兒收宛露為妾！」上官翱大大方方地請求著。

　　「這……」柯詩音為難地望向君兒。

　　君兒的眼裡生了殺機，臉上卻佯笑溫婉說：「多了宛露妹妹服侍相公最好不過。」

　　上官宏毅大笑說：「淩家的女兒果然令人無從挑剔，好！好！好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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