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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貂兒,貂兒!」元綠袖移不開視線亦移不開劍,她發覺與聶扶風對峙必須全神貫注,否則一個不小心,她會與貂兒一般。

  眼前的聶扶風對她的威脅不亞於那大片的黑氣,只是她猜不透,那藍暈漾漾的溫和儒生為何會她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妖氣,可動物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也許他是修煉有術的道士,或是帶發修行的高僧,但這些人……這些人都不會有聶扶風的殺氣,她好難受……想吐……

  邪佞滿滿的聶扶風突地仰首望天,元綠袖卻教他的刀氣鎖住,不得動彈。

  不一會兒,他眯起眼,不悅地大吼:「螭吻,別以為我不知是你在搞把戲!」

  螭吻?元綠袖唇兒發白,冷汗鬥大地冒出,與雨交混滾落頰畔,順著頸項的曲線直落。螭吻不是……

  現在到底是何情況?元綠袖快撐不下去了,她的道行比不過聶扶風的刀氣,那妖異的刀氣正在吸取她的妖力,抵禦的下場不過加速妖力流失的速度她的意識隨著雨融化,視線教大片的黑暗給佔據,她試圖抵抗,終是棄劍投降——一個臂彎適時提供元綠袖倒人。聶扶風一手摟住元綠袖的腰,一手捧著奄奄一息的貂兒,斜眸看天。

  「嘖!真無趣!」聶扶風撇嘴扯出個邪氣的弧度,收刀人鞘,丟下他們,轉身想走。

  「你真不願助我?」平空傳來輕問,讓聶扶風欲走的身影頓住。

  「你想當大好人就自己當,我只要有人喂我的刀便行。」聶扶風冷望天空,似乎與什麼人在對望,好一會兒,他才冷哼一聲,舉步離開。

  「唉!」那聲音發出短歎。

  未久,聶扶風又出現,他恨恨的瞪天一眼,「你欠我一次。」

  然後他低首凝睇元綠袖,將貂兒放在她身上,騰空抱起她,消失在雨中。

  雨驟來,驟歇。

  「平平……平平……」

  斷續的呻吟聲傳人平抒衡耳裡,他凝氣歸元,揚睫,人眼的是有男子手臂般粗的鐵柱,由鐵柱架構而成的是一個堅實的籠子。

  「綠袖兒……」他低喚著元綠袖的名,才發覺适才聽見的呻吟聲是自己的錯覺。

  平抒衡所處的籠子附近也有幾個相同的籠子,裡頭關著奇形怪狀的動物,亦有有能力化為人形、有所修行的精怪。

  他站起身,環視籠子外的景物,四周空曠無遮蔽物,在這些小籠子外尚有一個大籠子籠罩,大籠子外頭布下重重重兵看守。

  來此已過一旬,當初被聶扶風擒住,實因一個不足為道的失誤,他不願再提,只是一想到被他留在長白山的元綠袖會有多生氣,說不定會將天池給踏平,他就頭痛。

  可頭痛之餘也有更多的想念滋生,明明才要開始培養情感,明明才勸得她回岸,明明一伸手就能抱住她,就能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肩胛傳來陣陣辣痛,他抬手捂住,那聶扶風的刀不是普通的刀,肩胛上教他砍下的傷痕至今仍未癒合,傷口總在他治療過後又裂開,間接削弱他的力量。

  到了京城後,這傷幸未惡化,似乎只有聶扶風在時,他的傷口才會裂開,也許這是聶扶風吸取精氣的方法吧!

  「平平……」耳畔再次傳來元綠袖的呼喚,平抒衡四下找尋她的身影,見著囚禁自己的鐵籠後,他自嘲一笑。

  「別再想了,綠袖兒不在這兒。」平抒衡自懷裡揣出扇墜,眷戀不舍地看著它,想著元綠袖,胸口竟莫名地堵塞,讓他呼吸困難。以往他總不知為何會如此,如今方知,一切皆因元綠袖。

  她是他漫長的生命中唯一伴了他七百年的人,有她相伴……

  「你醒了?」一個清朗偏高的女音響起。

  平抒衡回神,轉眸。

  只見籠子外頭仁立一名身著白衣、襟口及袖口繡有翠竹圖樣、作男裝扮相的女子,女子手上執劍,氣魄冷絕。但眼神柔和似水。

  「公子,你醒了吧?」女子見平抒衡沒反應,於是再喚。

  平抒衡走近,低頭看她,覺察不出她的惡意,微頷首,「嗯。」

  「在下管竽笙。」管竽笙執劍行禮,「未知公子名姓?」

  平抒衡眼露異樣地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口道:「在下平抒衡。管姑娘可是看管此籠之人?」

  「我不是。」管竽笙自然而然地不再以在下自稱。她四下顧盼,自抽袋中取出一樣東西往平抒衡手裡塞。「平公子鎮留此物。」

  「管姑娘?」平抒衡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今夜會有變動。你切莫越亂逃開,一切自有公斷。」

  「其他人呢?」平抒衡看看其他待在籠內頹喪無生氣的精怪們,他雖不明白管竽笙為何會突元出現且幫助他,但至少他可感受她的一片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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