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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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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烈心一緊,神色未動地轉向他。“你想做什麼?” 從探子來報,他知道勃烈將那個女人視若珍寶,而要徹底毀掉一個人,最好就是毀滅他所珍視的所有一切。 完顏鄂露出志得意滿的微笑。“你這次不顧王命的跑回大寨,父王非常震怒,若將那個嬌滴滴的美人送給父王,說不定父王龍心大悅,還可以饒你——”還沒說完,他的脖子已經被人狠狠掐住,當禁衛軍打昏勃烈並拉開時,他已經眼前發黑,無法呼吸,乾咳了好一陣,才能說話。 “該死!把他……給我……丟在獸籠裡,沒我的命令,不准讓他走。”他驚魂未定,啞著聲音氣息不穩地說道——天!他的脖子差點被硬生生的捏斷。 他轉向族人。“你們是要自動把那女人交上來,還是要我挨家挨戶的搜?” 完顏雍站了出來。“二王子,你別太過分了。” 完顏鄂揚揚眉。“你這只軟腳蝦,給我閃到一邊去,這沒你說話的分。” “哦?那我說的話就算數了。”眾人讓開讓風娘娘走出來。 見到她,完顏鄂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風娘娘,您何必為難我?” 風娘娘沒說話,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瞪視他,在那充滿詭譎如詛咒般的銳利眼神下,他覺得自己無所遁形,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 “勃烈的女人有我的庇護。”她高舉手中那根象徵一切神力的木杖,尖端綁著利刃。“你敢放肆、輕薄,我將傾畢生的精力詛咒你,讓你不得好死、絕子絕孫、永世不得超生!” 完顏鄂面色慘青,嚇得又往後退了幾步,若不是有部屬扶著他,他早摔坐於地,風娘娘不像那冒牌的烏蘇,她的話就如同神諭,若她真的施法下咒,他絕對會完蛋。 “還不滾?” 他不得不灰頭土臉的率眾離去。該死!該死!只要他當上國王,他一定會報今日之恥! 才剛走出寨門,便聽到身後傳來的歡呼聲,更令他羞憤難平。 他瞪著已被關在木頭做的獸欄,仍昏迷的勃烈,哼!沒想到他竟聰明的找到風娘娘庇護他的女人,可見這女人對他真的很重要,而且比原先所預期的還重要,他不由對她好奇起來。 聽說她跟天仙一樣的美,可惜沒有親眼見到,但—— 一股噬血、掠奪的渴望充盈他全身,遠甚於他對風娘娘的忌憚。 “來呀!派幾個人看守大寨,若是見到那個宋國花魁,就把她給我抓走,記住!要毫髮無傷。” “是!” “讓我去!勃烈不可能丟下我一個人。”依依拼命想掙開抱住她的蘭兒。 “不行呀!殿下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保護您的。”蘭兒淚流滿面地哀求道。 “我答應過他的,生死永相隨、永相隨呀!我怎能坐視他一個人受難。”依依哭喊道。 “我的好姑娘,求求你冷靜一下,現在殿下最掛念的就是你的安危,唯有你平安無事,殿下才能心無旁騖地應付那些人。”楊玄苦口婆心地說道。 “沒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靜。”風娘娘和完顏雍走進來。 “可是……” “你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 風娘娘睿智的雙眼定在她身上,而她眼中的某種事物宛如油脂般地安撫了她紛亂的心靈,她閉了閉眼。“我是……勃烈的……貴人。” “對!” 其他人不解其意,面面相靦。 當依依再睜開眼時,整個面容因她眼中所露出的冷靜和堅強而改變了,她直視風娘娘。“告訴我,現在該怎麼做?” 勃烈一到京城後沒立刻被帶進宮,而是被關進天牢裡。 “怎麼回事?立刻帶我去見王上。”勃烈咆哮道。 土兵略帶歉意地望著他。“王上正忙,忙後自會召見你。” “是王上說要將我關在這個鬼地方?”勃烈冷冷地問道。 土兵不敢回答,趕緊退了出去。 什麼?勃烈氣得差點將牢房給拆了,可此刻的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像籠中虎一般,不耐地踱步。 沒過一會兒,牢房裡起了一陣騷動,完顏鄂走了進來,看到他,勃烈立刻露出強烈的嫌惡,活像見到一團爛蛆。 “對這個『新居』還滿意嗎?三弟。”完顏鄂露齒笑道。 “若是有黃鼠狼的皮毛讓我踩著擦鞋,我會更滿意。”他閉上眼,靠著牆壁坐著,一派閒適。 那副悠哉樣,看得完顏鄂怒火叢生,他不懂,真的不懂,即使被關在牢籠裡,勃烈仍像一隻威風凜凜,隨時都可展翅而飛的海東青,為什麼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都可以展現出如帝王般的風範? 同樣都是王子,而他也不過早兩個多月出生,為什麼會有如此的差別,噢!他好不甘心。 “父王呢?” “他正在玄樂宮進行立妃大典,等他忙完了自會過來料理你。”他故意惡毒指出海陵帝把女人置於親身兒子之前的醜陋事實。 又立妃?半個月前不到才立了三個……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勃烈心中有說不出的嫌惡,幸虧額娘早逝,沒讓她見到父王登帝后的醜陋模樣……睜開了眼。 “咦?你怎麼還在這?” 完顏鄂額頭血管暴起。“我只是要記住你現在這個模樣,免得下回見了只是一具死屍。” 他的咆哮在獄中四壁回蕩。 “告訴我,你為什麼那樣厭惡我?在未發生那件『奪鹿』事件前,我自認並沒有得罪過你。”勃烈認真地看著他。 完顏鄂面無表情,眸光冰冷地盯著他。“……你的存在就是一項錯誤。” 是嗎?既然這樣,已無話可說,勃烈再度閉上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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