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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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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藥……她喝的確實是藥,但是、但是,此藥非彼藥啊。 “補血固元氣,還能讓傷口早點癒合……”他輕柔撫上她因氣悶而起的紅暈。“看來藥效不錯,你的氣色確實要比之前好多了。” 嗔怒的目光橫掃向他,她用力拍掉他的手。 “不過,姑娘的傷勢尚未好全,這藥還得再繼續喝個幾天才行。”語畢,他手上立刻多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黑稠藥汁。 她不給面子的冷嗤了聲。 都已經上過一次當了,當她是笨蛋嗎? “之前是因為擔心姑娘受驚導致心神不寧、難以養傷,這才在藥裡多放了味安神的藥材,現在姑娘已養足精神,傷處也已收口,所以這碗藥純粹是給姑娘養氣補身的。” 她還是不領情,仍舊縮在床內警戒地盯著他,孫獨行無奈歎息,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令她眼睛一亮的物品。 “或者,像上回一樣,只要姑娘乖乖喝藥……”伸手揚高,他無辜覷向撲空撞進他懷裡的女子。“……姑娘,你這投懷送抱的舉動,是因為感動到迫不及待要對孫某以身相許嗎?”連話都不等他說完,這麼沒耐性。 微地一怔,她爆紅著臉推開他,豈料他竟不動如山,反倒是她自己向後倒去。 回神撐起身子,他手中的那塊牌子又不知被藏到哪去了,令秋彼岸頓時扼腕。 她又失手了! “這牌子,不知對姑娘究竟有何重要性,值得姑娘替它如此搏命?” 她惱怒地瞪著他。 “與你無關。” “嗯,無關。”孫獨行同意地點點頭。“既然無關,就別浪費時間在那上頭了。來,喝藥吧,要是等涼了才喝,這藥性可就大打折扣了。” “把東西還我!”她不悅地低咆。 “就算要還,也該物歸原主才是。”孫獨行暗自觀察著,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細微的反應。“據孫某所知,這令牌應是紫陽門所有,不知姑娘與紫陽門是何關係?何以認定這是你的東西?” 聞言,她的表情有著瞬間的錯愕與不解。 紫陽門?她腦中頓時浮現囂張跋扈的朱香琦影像。 ……為何會牽扯上紫陽門? “你如何證明?”就算想要隨便把他人之物占為已有,好歹也得有個名目吧? 孫獨行眉頭一挑。這算無意義的垂死掙扎嗎? “就算姑娘不識字,應該也不至於不明白那上頭的徽紋,是紫陽門專屬的門徽吧?”深沉的目光仿佛想探進她的靈魂深處。 “這令牌,是紫陽門失蹤已久的掌門令,難道姑娘不知道嗎?” 掌門令? 她瞪大了眼,腦中一片空白。 不,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懂那木牌的價值,亦不知曉那上頭的徽紋所代表的意義。 她只知道,那是娘親遺留給她的東西…… 紅兒,這是屬於你的,要留要丟隨便你,但就是不能把它交給那些畜牲,明白嗎? “難道當初交予姑娘令牌之人,沒告訴你這牌子的來歷嗎?”看見她茫然的反應,孫獨行不禁感到意外。“那麼,姑娘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前往白城的呢?” 她目光呆滯地望著他。 白城? “我只是……想圖個寧靜……”只是想要一個不會有人再來打擾她們的寧靜天地,不過就是這麼一個小小心願…… 在那些不惜一死也要上山向她討命的人之中,除了覬覦賞金的除妖客之外,亦有為數不少的人一見到她,便開門見山的大聲嚷著要她把東西交出來。 娘留給她的,除了滿山遍野的赤豔花外,就只有這方木牌。 這東西之於她,並沒有任何意義,可絡繹不絕的江湖高手卻會嚴重威脅到她和若冰的安危,以及打擾已經長眠的娘的安寧。 她曾不止一次想過將牌子交出,好換得往後的平靜;可當她面對那些出手狠絕的江湖高手時,她卻清楚瞭解到,單單將牌子交給其中一人是沒有意義的。 為求一勞永逸,她必須找出幕後的主使者。 在以幽識詢問數人後,他們都自是受白城郭府雇用前來,她也才認定這一切都是源自于郭府當家。 然而,最初認定的方向,如今卻成了可笑的錯誤……當初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懷著多大的覺悟才走到這一步! 現在,卻因他的一句話,讓一切乍然成了毫無意義的鬧劇…… 看著她一臉茫然無措、聽著她細如蚊蚋的輕聲控訴,孫獨行不由得深深長歎。 “原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紫陽門,是當今江湖上以使毒著稱的門派之一。然而在此之前,他們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小門派。 前任掌門對于研究毒物情有獨鍾,一心想讓紫陽門立於江湖毒派之首,耗其一生搜羅了天下各式烈毒,卻始終煉製不出滿意的獨門毒方。 二十年前,前任掌門終於不由得感歎歲月催人老,起了退位之心,卻依舊不願放棄多年來的心願,於是召來門下子弟宣佈——誰有辦法得到足以傲視天下的絕世奇毒,誰就能夠接下掌門令。 於是,一場爭毒之戰就此展開。 其中最被人看好的,是身為大弟子的唐竟天和排行第三的女弟子秋蓉。唐竟天為人陰險狠絕,心機甚重,對毒物的研究認知絕不遜于前任掌門;而秋蓉則是擅長培植有毒花草,甚至常以研發新品種為樂。 然而,不知是唐竟天認為這項試煉太過困難,抑或是他對掌門的位置根本沒有興趣,他並沒有如同眾人所預期的積極四處探訪尋物,反倒是專心一意的陪伴在秋蓉身旁,協助她植養研發最新品種的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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