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清風明月之小妾命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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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縣擺了擺手。「沒事!不用擔心!」 「大人。」常永禎身穿官服,將涼帽夾在腋下,走了進來,見知縣臉色不對,眉心馬上蹙攏。「大人若身體微恙,不如改日再審。」 他覺得這兩人太過大驚小怪,才從太師椅上起來,就覺得頭重暈眩,連站都站不住了。「我……我這是……怎麼……」 「大人!」常永禎和師爺來不及扶住他,江知縣已然倒臥在地,陷入昏迷。 在一陣混亂當中,江知縣被抬回位在衙門後頭的內衙宅門,也就是知縣居住的地方,並立刻延請大夫。 江知縣的正室和偏房,都在一旁焦急地等候。 大夫把過脈之後,搖了搖頭,不大樂觀地回道:「大老爺平日飲食不節,喜食油膩,又愛喝酒,以致痰飲中阻、肝陽上亢,如今血瘀、胸痹,恐怕……」 「老爺不能死啊……」正室頓時哭得呼天搶地。 「老爺不能丟下妾身……」偏房泣不成音。 就連師爺聽了也想哭,他可是還有高堂老母和妻兒要養,不能少了這一條財路。「大老爺不能就這麼走了……大老爺……」 寢房內一片哭聲。 於是常永禎將大夫請到一旁說話。「還望大夫盡力醫治。」 「那是當然。」大夫自然點頭。 眼看升堂在即,身為縣丞,常永禎只好暫代。雖然之前江知縣已經有過好幾次因為宿醉未醒,正巧又有人擊鼓鳴冤,因無法開堂問案,便由他代理的經驗,但從沒想過有審問自己親人的一天。 他整理好身上的官服,戴上涼帽,只聽得衙門擂響堂鼓,皂隸拉長嗓子齊聲高喊「升——堂——」,便慢慢地踱進大堂,最後往公案後方一坐,只見後方寫著明鏡高懸,兩旁又分別站著六房書辦和簽押房的人,氣氛可說是肅穆嚴正,堂鼓和叫喊這才停歇。 見到是由縣丞問案,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由於知縣大人身體不適,便由本官代理。」常永禎簡單地說明。 身為被告的常家人見了,無不竊喜在心,料想他必定不會對自家人不利。 而苦主張家的人又豈會不知他是常家的人,當然要抗議了。 「你是常家的人,當然護著自家人!」跪在堂前的張家大哥憤慨叫道。 常永禎拍下驚堂木,目光沉靜清冷地掃視堂下的人,神情更是嚴肅。「本官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一切秉公處理,絕不循私。」 這番話在公堂上起了效果,眾人全都靜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地揚聲。「帶一干人證!」 於是,一男兩女共三名人證,被衙役帶到公堂之上,屈膝下跪。 「堂下何人?」常永禎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民徐方,是仁德堂的大夫。」年約四十的男子臉色發青,想到常家再三叮囑,絕不能說出三少爺罹患隱疾,否則無法在祁縣繼續行醫,可是要在公堂上撒謊,又不免良心不安。 另外兩名則是常家的婢女,從沒上過公堂,已經嚇個半死。 「民女秋雲……見過大人。」 「民女玉霞……見過大人。」 常永禎目光犀利地瞪著堂下的徐方。「你可是幫被告把脈開藥的大夫?」 「是、是,大人。」他猛吞口水地回道。 「被告究竟得了何種病症,從實招來!」驚堂木再度拍下。 徐方險些驚跳起來,只能縮了下脖子,結結巴巴地回道:「回、回大人,他……不過是脾虛腹脹,食欲不佳……」 「你胡說!」張家大哥大吼一聲。「仁德堂的夥計分明說他是陽事不舉——」 他連忙辯道,「小民是大夫,才是最、最清楚的人。」 「若讓本官查出你的供詞有半句虛假,做的全是偽證,輕則杖責,百大板,重則便要坐上三個月的大牢,你可承擔得起後果?」常永禎先用言語施壓,再暗中觀察…… 果然,徐方立即緊張地覷向常三爺,就見常三爺一直對他搖頭,這個舉動全都落在常永禎眼中,看來真被收買了。 常永禎拍下驚堂木。「說!」 「是常家要小民這麼說,小民也是萬不得已……」要是真坐了牢,別說將來行醫,恐怕連命都沒了,他只好翻供。 常永成氣呼呼地大嚷。「你敢?!」 「被告若再擾亂證人的供詞,本官只有用刑了。」常永禎低喝一聲,見對方總算閉嘴,這才又問:「被告究竟身染何病?」 徐方不得不說實話。「回大人的話,就是陽事不舉……陽萎。」 頓時,周圍一陣騷動。 「常永禎,你讓我丟臉,我也不會讓你的日子好過!」對於男人來說,最不堪的便是陽事不舉了,常永成簡直想要殺人。 常三爺見愛子在大堂之上受辱,也無法再容忍下去,惡狠狠地瞪著常永禎,決定非要將他逐出常家不可。 面對堂弟的言語威脅,常永禎面不改色,不肯退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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