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分手日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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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有一瞬間是凝滯的,而後,他諷刺地冷笑。「終於說出口了!這才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你一直都沒有忘記他,不是嗎?」這才是他最介意的,她的疏忽大意,顯示她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而不是她讓他擔憂了數日。 「我、我哪有……」連她都知道,這句反駁有多薄弱。 「那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吻你,你感覺不到嗎?每次靠在我懷裡,你有多僵硬,我就不信他抱著你的時候,你會這麼冷感!」 一句「冷感」,挑動了她的火氣。 「邵光啟,你夠了!是誰說他多的是時間,可以耐心等我?這就是你的耐心?沒錯,我是沒有辦法一下子將他由我心中剔除,因為他在我心中存在了七年,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抹得一乾二淨的,這就是你想聽的答案嗎?我說就是了,不必這麼咄咄逼人!」吼完,她用力地掛上電話。 隔了三秒,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她不為所動。 響了很久,聲音停了。 她賭氣地拿起話筒擱在一旁,不讓電話再有接通的機會。 可惡!他幹麼要在她生病的時候和她吵?還說會把她放在心上專寵不變,騙鬼啊! 想啊想的,愈想愈委屈,忍不住放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哭到聲音都啞了。 連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麼,就是覺得好難過,好心酸,好挫折…… 對,她承認,她是舊情難忘,那又怎樣?全世界都看得出來,包括邵光啟,那她幹麼還要傭強否認? 她到底在幹什麼?邵光啟不是她要的嗎?為什麼擁有了,反而不覺得快樂? 梁心影,你真是個大白癡!連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愛,其實一直停留在最初啊!她卻盲目地去嚮往那些縹緲不實的夢幻,其實最平凡踏實的幸福,一直守候在她身邊。 她哭了,哭得痛徹心靡。 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為她所錯失,那最珍貴的幸福── 我看你還是乖乖去找他,向他道歉好了…… 小慧的話突然浮現腦海,她止住哭泣。 問題是,她做的事,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他會原諒她的無知嗎? 吸了吸鼻子,她鼓起勇氣,在碰到話筒時,不經意地看見擱在一旁的鑰匙。 這──這不是她給任牧禹的鑰匙嗎?他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 恍然間,她痛徹頓悟。 太遲了、太遲了…… 連鑰匙都還給了她,他是真的要和她斷得乾淨……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在她發現,她竟是如此愛他之後。 哭著、哭著,累得不知不覺睡去,再一次醒來,四周暗沉沉一片。 應該很晚了吧?也就是說,她錯過了診所的看診時間。 算了,又不是多了不起的重大病症,明天再去。 她由沙發上坐起,努力想讓幢孔適應微光,在黑暗中辨識方向。 晚餐時間應該早過了吧?肚子好餓。 她吃力地爬起,打算到廚房沖杯熱牛奶暖暖胃,一移動才發現頭重腳輕,四肢虛軟得幾乎便不上力。 踩著虛浮的步伐,勉強沖了牛奶,濃重的暈眩感讓她握不穩杯緣,昏昏沉沉中,聽到一陣玻璃碎裂聲。 頭好痛! 她探手摸索,只摸列冰冷堅硬的流理台,額頭一片濕熱。 怎麼回事?她撞到東西了嗎? 忍不住滿腔挫敗,她埋頭哭了起來。 禹,你在哪裡?別丟下我一個人…… 她現在好無助、好害怕,但是,他還會關心嗎? 黑暗中,不經意地碰觸到手機,她甚至是不經思考的,撥出記億中最依戀的號碼── 電話只響兩聲就被接起,讓她想後悔都來不及。 她在做什麼呢?當初是她不要他的,現在無助時,卻只想得到他,這樣算什麼! 她傷他那麼深,他還有什麼義務理會她好不好? 她好憎厭這樣的自己!好自私,好可惡…… 「影,是你嗎?說說話,你別嚇我──」 話筒隱約傳來他的呼喊,她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手機自手中滑落,她只是埋頭哭泣── 「影!」由睡夢中驚醒,任牧禹脫口喊了出聲。 坐起身,發覺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了看桌邊的鬧鐘──淩晨兩點。 莫名的浮躁擾得他心亂,再地無法睡去。 也許,是還不能接受她已離他遠去的事實吧!真是惦她太深了,他苦笑。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嚇得驚跳起來,也不曉得在慌什麼,手忙腳亂地迅速接起。「喂?」 另一頭,靜默無聲。 「喂,我是任牧禹,請問哪位?」 還是沒有聲音。 寂靜了三十秒,奇異的感觸撞進心中,他心有靈犀地脫口喊道:「影,是你嗎?說說話,你別嚇我!」 另一端隱隱約約的低泣聲,聽得他驚悸心慌。 「發生什麼事了?影,你不要哭啊!」得不到回應,他思緒一轉,擱下手機,改撥家用電話。 接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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