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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當明月的銀光灑滿大漠時,收到式神來訊的軒轅嶽點燃了燭火,沒過多久,歇在鄰房的燕吹笛也敲門進來。

  「怎麼回事?」

  「師父的情況不太好……」軒轅嶽攢著兩眉,有些難心置信地看著式神帶來的訊息。

  信上報告,皇帝于三個月前駕崩,年僅十三歲的十皇子,在身為舅舅的相國支持下,登基成為墨國新一任新皇。

  可這位新皇,對身為國師的皇甫遲甚是憤恨,原因在於當年遭皇甫遲所殺的雪妃即為他的生母,為了替母妃復仇,新皇不只是想要串連百官將皇甫遲趕出廟堂,他甚至還找來了個不知底細的修道高人來與皇甫遲一決高下,意欲奪下鐘靈宮取而代之。

  姑且不看這殺母之仇,新皇以為他憑什麼能將勞苦功高的皇甫遲給逐出廟堂與鐘靈宮?

  若無皇甫遲,早在皇后過世後,墨國早就被想收復失土的西戎國給攻陷了吧?當年是皇甫遲領著大批鐘靈宮宮眾與所有弟子,親上國境保家衛國,是皇甫遲守住了皇后托給他的這個墨國,少了皇甫遲,墨國今日安在?

  為了一個答應皇后的諾言,皇甫遲為這個國家奉獻了所有的心力,以往天災人禍全是由皇甫遲一肩扛起不說,近年來在先皇病重了後,皇甫遲更是不得不費心費力打理起國務,如今可好,新皇一登基就想翻臉不認人?

  軒轅岳抬首看向靜立在窗邊的燕吹笛。

  「師兄,你也收到消息了吧?」

  「……嗯。」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師父?」看著他一副似要置身事外的模樣,軒轅嶽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

  燕吹笛僵硬地扯著嘴角,「誰擔心他了?」

  「你究竟要彆扭到何時?」他才不信這個消息比他靈通的師兄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回房去睡了。」

  「師兄,真有這麼拉不下臉來嗎?那可是師父。」軒轅嶽一把拖住轉身就要走的他。

  燕吹笛還是不改口,「那老頭的事與我無關。」

  拿他的倔脾氣沒法子,軒轅嶽也只能長長一歎。

  「算了,明日我就起程速返鐘靈宮……」他家師兄可以裝作不在意,他可辦不到。

  燕吹笛微愕,「不去西域聖城了?」

  軒轅嶽搖搖頭,「先回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再說。」也不知京中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還先回去弄清楚才能安心。

  燕吹笛拉長著臉,沒法陪師弟一同去西域雙宿雙飛,他是有些憋悶,但又有些慶倖,好歹一心修道的師弟行程可緩緩了,說不定回去中原後,師弟會改變主意不再提修道這回事也說不定。

  「師兄,你要不要一塊兒回去鐘靈宮?」

  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不了。」

  「師兄,你和師父之間——」軒轅嶽很見不得他與皇甫遲之間鬧得那樣僵,才想開口勸勸,就馬上被他給堵了回去。

  「別說了,我不想聽。」

  「可師父這回——」

  燕吹笛一手打開房門,「不是明日就要起程嗎?早點歇著吧,明日我就回天問台,你辦完了事就來天問台找我。」

  次日清晨,滿懷心事的師兄弟二人,不再如來時一路走馬看花似的慢慢走,各自召出了式神全力趕回中原。

  半途與燕吹笛分別後,軒轅嶽便心急為燎地趕回了鐘靈宮,而燕吹笛則是沉著臉,慢悠悠地回到時了天問台。

  莫名其妙自靈山被燕某人的式神給拖至天問台後,藏冬始終搞不懂這對師兄弟又是怎麼了,也不明白原本結伴去西域的他們,怎會臨時變卦又回來,且軒轅嶽居然還回去了鐘靈宮。

  兩日過去後,再次看著燕吹笛一整個早上都煩悶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卻又什麼都不想說的模樣,藏冬歎了口氣。

  「既然那麼擔心,那就回去看看嘛。」

  豈料燕吹笛卻像根一點就燃的炮仗,當下炸得老高,還惡聲惡氣的回吼。

  「誰說我擔心那老頭來著了?」

  ……又沒說他擔心的是哪位,要不要老是這麼不打自招啊?

  藏冬翻了翻白眼,也不知喧囂著幾日焦躁無比的人是誰,有必要這麼禁不得他人碰他心中的那個陳年師徒爛攤子嗎?

  一把拖過快把自家地板踩穿的燕某人,藏冬將他硬按在椅子上瞧他那雙心虛的眼眸,決定就在今日解決那個老是害得一大堆子人倒黴的師徒問題。

  「燕家小子,你家老爹是誰我知道了,但你家娘親大人又是何人?」藏冬親手為他斟了杯茶,狀似隨意地扯了個話題。

  燕吹笛氣息一窒,隨即別過臉,「我不知道。」

  「那皇甫遲又怎會扶養你長大?」總不會是隨地撿的吧?

  他的眼眸黯了黯,「是皇后娘娘把我抱給他的……」

  「皇后?」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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