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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呃……」看著她那似想要宰人的神情,丹心已經很後悔幹啥要來這找人兼破壞別人夫妻間的感情了。

  「她們來找他做啥?」他都成親幾個月了,那些女人還敢找上她家家門來打她丈夫的主意?

  丹心忙安撫著她,「樂將軍,你先別動怒,別忘了你不能動了胎氣。」

  「說。」君楠更是用力扯緊了她的衣領。

  很怕會被她掐死的丹心,只好再出賣余美人一回。

  「聽說是因為余將軍太久沒去了,所以她們怕余將軍會忘了她們,就來這……」

  現下東翁正在客棧裡頭痛,因為那些找上門的女人,一進客棧後就趕不走,一直在客棧裡相互比美、相互炫耀,以往余美人較疼愛她們哪個人呢。

  君楠眼中隨即迸射出殺意,「把那些女人給我轟出棧,不然就別怪我親自攆她們出去!」

  「遵旨。」丹心大大點了個頭,趕緊逃出在余美人回棧後,即將又再淪為戰場的天字三號房。

  原本渴睡的君楠,在丹心走後,什麼午睡的心情都沒了。雖然她知道她與余美人會成親,是因不得不為,而以往,她也沒有反對或是過問余美人的私人生活是如何,可在他們有了孩子、成了親後,要她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她可做不到。

  抬首四望著園中已枯的花草,與天際飄落的薄薄雪花,不知怎地,她覺得自己嫉妒的嘴臉很難看,也覺得她的心胸變得愈來愈狹隘,以往的她,不是這樣的……

  瞧瞧她,余美人究竟把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一個待在家中等待良人歸來的女子?一個隻想全面佔有,而不許他人來與她搶的妻子?在知道懷有身孕之前,她從沒想過會有今日,而這真是她想要的人生嗎?

  日後,安待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不是縱橫沙場?她要的,真是這種生活嗎?

  她的人生和她的前程都哪去了?她曾經一心嚮往的那些,為何此刻她什麼都憶不起來?

  鵝毛似的雪花,緩緩地堆積在園中,一樁樁分不清是懊悔還是失望的感覺,也緩緩地壓在她的心坎上,她將身上裹著的毛毯拉得更緊,總覺得,今年的冬日,似乎特別的冷,且由外直寒進心底。

  被拉回藏龍營練兵,並與手下的軍官們進行沙盤演練,一路忙至夜色降臨時分才急急趕回棧的余美人,一回到天字三號房內,不但沒見到屋內的燈火,找過東西廂房和正中央的寢房,也沒找著君楠,才以為她是否又擅自出門去了,沒想到就在他準備出門尋妻時,卻在廊上發現坐在椅上一直看著雪景的君楠。

  「這麼晚你怎還坐在外頭?」他訝然地問著,忙去點亮寢房內的燈火,燒好炭火後,裡頭置了幾盆火盆,再把像尊木人兒似的她給搬回房裡。

  一言不發的君楠,黯然地瞧著他打理著她的模樣。

  「看看你,把自個兒凍成什麼樣子?」他拉開她身上被雪氣弄濕的毛毯,替她改裹了新的後,再把火盆擺在她的椅旁,邊搓著她的手邊替她烤暖。

  「今兒個有些人來這找你。」許久過後,她終於開了口。

  「誰?」為了她冷漠的語調,他警覺性地抬起頭。

  「以前你常上門光顧她們的姑娘們。」

  他眨了眨眼,「什麼……」

  「你以往的老相好們,聽說很想你,所以今日特意來這探你。」君楠抽開被他緊握著的雙手,一把拉下身上所裹著的毯子,與他拉開了距離後,雙目帶著熊熊憤火地瞪向他。

  「等等。」余美人忙抬起一掌,要火氣上心頭的她緩緩,「君楠,你先聽我說……」

  君楠二話不說地抄起桌上的茶碗,一個接一個擲向那個她不揍不痛快的男人。

  「我不是叫你先聽我說嗎?」左躲右閃的余美人,還不忘擔心她,「你別激動,小心點你的身子!」

  一隻茶壺登時飛過寢房外的大廳,險些正中閃躲不及的余美人。

  她愈想愈氣,「人家都找你找上門來了,你還要說什麼?」好歹她也是個堂堂的將軍,且還是余美人的正妻,那些女人是都不把她給放在眼裡,還是以往余美人將那些女人給寵得太過無法無天了,所以她們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回事?

  剛用過晚膳,打算來天字三號房看過君楠後,就回地字十號房歇息的藺言,一腳踏進已是狼藉一片的寢房大廳內,便開始與余美人一般,忙著閃躲滿屋四處亂飛的暗器。

  「殺人嗎?」額上青筋直冒的藺言,在她忙得不可開交時頗為光火地問。

  「你沒瞧見嗎?」她想也不想地就回上一句,並再將一隻花瓶使勁扔向余美人。

  「殺哪個?」藺言冷冷地瞪她一眼,「是眼前的這個,還是肚裡的那個?」這對夫妻就這麼希望她出手擺平他們嗎?

  「我……」君楠氣息猛然一窒,在藺言的一雙銳目下,也只能忍下一雙犯癢的拳頭。

  藺言再將興師問罪的目光掃向余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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