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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這回我沒惹她,還有,我既沒回嘴也沒還過手!」無辜的余美人,趕緊澄清自己的清白。

  早就聽丹心說過三號房正在鬧家變的藺言,不客氣地把余美人趕至一旁。

  「閃邊。」就知道這男人不濟事,連哄個女人也不會。

  不情不願被藺言拉至一旁坐下的君楠,在藺言替她把脈時,仍是一臉怒氣未消,而診完脈象確認一切平安的藺言,則是起身走至他兩人的中間,一手各指著一個。

  「你,克制你的脾氣!」她先是瞪向君楠,再警告性地一拳敲向余美人的額際,「你,控制你的耐性!」

  被那一拳敲得額際紅腫的余美人,在藺言難得的沒收醫藥費就走人後,關上大廳的廳門免得冷風再灌進來,再繞過一地的破瓷碎片,蹲在君楠的面前抬首望著她。

  「你聽我解釋。」早知道他就把他們已成親這事昭告天下了,省得不時有人上門來找他們的麻煩。

  不說也不動的君楠,只是靜坐在椅裡,也不看他一眼。

  「君楠?」他輕拉著她冰冷的手。

  「說啊。」她抽回手,還是不肯回頭看他。

  他句勻實言地道:「打從娶你過門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風月之地,不信的話,你可去問問我的副官。」成親以來,他忙著把她看牢就沒什麼時間去做其他的事了,連向來負責的軍務也都由他的副官替他分擔一半,且每回一出門,他哪次不是急著趕回家?

  「日後呢?」

  他歎了口氣,「也不會再去。」他還等著抱孩子呢,不然他何須這麼辛苦?

  她酸不溜丟地睨他一眼,「怎麼,開國大將軍又拿官威來威脅你?」

  「並沒有。」他沒好氣地應著,「而是因我有妻有子,我還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野花總是比家花香的。」她不以為然地淡道。

  余美人沮喪地撫著額,「饒了我吧……」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這朵家花香到什麼程度,而他又是有多麼的想采……眼下的他,滿腦子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女人,他哪還有什麼閒情去想什麼野花?他沒夜夜撲倒她,他就已夠佩服自己的克制力了好嗎?

  眼看她還是像一尊冰雕的人兒,似乎並不為所動,他只好一手撫著她的肚皮對她起誓。

  「我發誓,我不會再去那等地方,所以你就別再動氣了。」唉,真不習慣,這幾個月當她會對他哭,會對他笑,偶爾還會對他撒撒嬌,一下子又換回從前那副敵對的德行,他怎麼也沒法適應過來。

  「我呢?」她有些心酸地看著自己的肚子,「我的人生又該怎麼辦?」

  「什麼?」

  「日後,我該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還能再當臥虎營的將軍嗎?或者我必須像其他的女人一般,在有了孩子後,就得成日守在家中相夫教子?」

  怎麼扯著扯著,她就扯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原來她氣的不只是他,還有她自己?

  余美人扳過她的臉蛋,一手輕彈著她的鼻尖。

  「以上你所說的,皆不會成真。」她以為,她是當良家婦女的那塊料嗎?

  她一手捂著鼻,「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一來,你本就是匹野馬,從沒人拴得住你。」對於她的性子,他已經算是很瞭解的,「二來,你不需相夫,因我乖得很,就算有了孩子,日後當然也會有我為你分擔一半教養孩子的責任。」給她一人全責去養孩子?他的孩子不要有樣學樣,被她這個娘親給帶壞就很好了,他哪敢把育子這重責大任全都交給她。

  君楠不確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在他那張再認真不過的臉龐上,她找不到半點懷疑和猶豫。

  「為什麼?」

  他一頭霧水,「什麼為什麼?」

  「你為何要遷就於我?」她愈問就愈鼻酸,「與你自小打到大,兩家又是水火不容,為何你不討厭我?我這陣子有多任性你又不是不知,你為何還要這樣服侍我?甚至連往後的事你也都替我想好了。」

  「我只簡單的問一句。」余美人一手撐著面頰問,「你懷孩子懷得那麼辛苦,為何你又不恨我?」

  因為他是她孩子的爹,以及她日後得陪伴一輩子的人……嘖,她是打哪時起有這種想法的?一定是他日日趁她在夜裡睡著了後,偷偷在她耳邊說的,所以才害她想都不想就直接這麼認為。

  「你可能沒有意識到,打你懷了孩子起,咱們就已是一家人了。」余美人一把將她拉起身,再抱著她一同坐下,「既然是一家人,還管它什麼恨不恨的?」

  雖然心火稍稍被安撫下來了,但她還是記恨地瞪著這個打小到大,女人緣就一直好到不行的男人。 .「尚若再有女人敢找上門……」

  「我會吩咐東翁直接把她們趕出去。」不用等她撂完話,這幾個月來已是訓練有素的余美人,直接奉上她想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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