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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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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病孤苦的,不但不收費,還可免費捉藥。」 吐血、撞牆,皆不能形容此時東翁被坑到無語問蒼天的心情,腦際有些昏眩的他,氣虛地一手撫著額。 「她……哪來的銀兩買藥?」做生意不收錢,她又沒別的收入,那麼那些買藥錢……她是打算從哪兒坑過來? 「這是藺姑娘要我向天字一號房代收的款項。」丹心不忙不慌地自袖中拿出一張請款清單奉上給他。 東翁驚駭地瞪著上頭的數目,「一萬兩?」吃人完全都不必吐骨頭的呀? 「她說這是侯爺每一回的就診費用。」這還只是頭一回的就診費而已,今早開業前她又去看了步青雲第二回,因此那個千里侯還欠了她今日的天價診金還沒付呢。 執掌客棧經濟多年,東翁頭一回覺得,自己對金錢的價值以及銀兩數目該如何計算,可能有些搞不清楚,甚至,在被這些大數目嚇過幾回後,他還覺得有點模糊加麻痹。 「丹心。」他甩甩頭,試圖在藺言的摧殘下重新振作起來,「咱們的千里侯,在她眼中,是什麼行情?」 「看一回,一萬兩現銀,或是陸字號的銀票也可。」侯爺大人的身價可貴了。 東翁愣著眼,「她歧視富人?」貧病孤苦的完全免費,而步青雲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待遇?這女人,就這麼對有錢人有成見? 「是的。」丹心一字不漏地再次轉述,「藺姑娘說,大富大貴的、在朝當官致富的,還有江湖人士,她一概不看。」 「她只看窮民?」東翁很快就做出推論。 丹心搖搖頭,「不,藺姑娘說,因同是住在這兒的住戶,所以她可對這間客棧的住戶破個例,但,看診一律得按身價收費。」依她看,藺言可能是想藉此在這間客棧所有的房客上賺點買藥錢。 「……」開業這麼久以來,除開那兩個姓陸的奸商不算,東翁從沒遇到過另一個比他更會精打細算,也更懂得如何利用他人生財的人。 「另外……」丹心偏著腦袋想了想,這才想起還有一事忘了報告。 已經很想自暴自棄的東翁,頹然地一手掩著臉。 「還有?」那女人究竟還能怎麼毒害他? 「嗯。」她覺得這事有必要替藺言澄清,「另外,先前藺姑娘所開出來的菜單,她全都拿去給她那些需要吃點補品的病患們吃,或是將那些食材製成補藥贈與上門的病患,她自個兒全都沒吃。」 總算是想通她為何會日日開出那種貴菜單,以及她的所有行徑後,東翁登時兩手緊握著拳,語帶顫抖地問。 「她……拿我的錢去養她的病人?」原以為她是挑嘴,非頂級的東西不吃,沒想到……她居然存下來再拿去補別人? 「是的。」丹心愈看愈覺得他的頂上似乎快冒出煙了,「東翁,你又想去鞭屍了嗎?」 「不,眼下我只想掐死一人。」不成不成,再這樣氣到吐血下去,他只會提早下去與他那兩個造孽的祖宗作伴,他非得想個法子消消火才行。 丹心的一雙明眸,不安地朝四下轉看了一圈。 「誰?」不會是她吧?雖然她是有助紂,但主要在為虐的可不是她呀,她只是奉命照辦的敬業小管家。 「那只熊。」眼底燃燒著怒火的東翁,磨刀霍霍地挽起兩袖,「他呢?還在一扇門裡?」說來說去,這全都是那個姓左的錯,要是他遵照傳統,早早收拾掉他祖先死對頭的後代,那今日這間客棧也不必這麼風雨飄搖的度日。 「不,左捕頭在地字十號房裡。」左家捕頭已經曠工幾日了,也因此,一扇門裡的那個二捕頭邢淨,最近天天都來找她哭。 東翁愣了愣,「他在那做啥?」 「這個……呃……那個嘛……」由衷不希望他知道此事,丹心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沒把實情告訴他。 「韃靼,這由你看著!」光看她那德行,就已猜出八分的東翁,氣衝衝地步出櫃檯,扭頭朝外頭拉客的韃靼吼了一聲後,立即像陣旋風似地殺進客棧本館內。 猶走未到十四巷巷底,就可聽見熱鬧沸騰的人聲,走在巷中的東翁聽了不禁愈走愈快,兩掌一拍開地字十號房的大門後,他先是啞口無言地瞧著在主屋旁的幾座客房人山人海的情況,而後他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丹心所說的後門門外,兩眼死瞪著上頭高高掛著的門匾。 救貧不救富? 「那是藺姑娘親筆寫的。」跟在他後頭的丹心,還好心地向他解釋。 怪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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