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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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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文逸吸吸鼻子。 將強忍著不哭的文逸交給文伯抱到外頭去後,不過多久,在府內所有廚房的灶台火力支援下,按著藥方熬好的藥汁,一壺壺地被送進浴房內,將偌大的浴桶給添了八分滿,蒸騰的熱氣和濃厚的藥香,霎時彌漫了整間屋子。 月穹邊挽著兩袖邊交代,「二弟、三弟,等會兒你們記得,一定要使勁壓著你們大哥別讓他亂動。」 「好……」他倆愣愣地看著力大無窮的她,就這樣輕輕鬆松地,把昏睡著的文謹給抱起走進浴房裡。 一進到浴房中,文卿便皺起了眉,他上前看了看那桶還滾燙著的藥湯,不禁有些遲疑地開口。 「大嫂,水這麼燙……」這是要煮大哥嗎? 月穹先小心地把文謹放在一旁的木制躺椅上,再大步走向浴桶,兩手貼在桶旁運上內力,不一會兒,原本還冒著煙的水面,便不再氤氳嫋嫋。文卿將手伸到水裡一探,水溫溫度雖有點高,但倒是可以浸人了。 接下來,他們便看到那個從來就不懂得害羞的月穹,三兩下就大方剝光了文謹,再小心將他扶抱進浴桶裡頭,讓他坐正身子後,她向兩個幫手示意。 他倆馬上走上前,一左一右按著文謹的肩頭與身子,月穹則是去她的嫁妝箱子裡翻出了一盒金針,站在文謹的身後,一手托著他的後頸,另一手開始在他的頭頂飛快地下針。 原本昏迷中的文謹,在月穹一下針後,身子便開始微微顫動了起來,到後來,他身軀抖動的力道愈來愈大,使得文卿和文禮不得不拿出吃奶的力氣壓住他。月穹心無旁騖地在文謹的頭頂紮完針後,她繞著浴桶走至文謹的正前方,亮出三根金針,快狠准地將它們紮進他胸口的傷處。 汩汩的黑血順著金針滴落至浴桶裡,原本就混濁的藥湯,變得更加烏黑,直到傷處不再滴出黑血而是鮮紅色的血液時,月穹收了針,也把掙扎到沒力氣的文謹給撈了出來。 待到月穹打理好文謹,並將他送回床榻上時,看不懂情況的文禮拉住她的衣袖。 「大嫂,大哥他……」 「讓他睡,別吵他,有事再叫我。」月穹拍拍他倆的肩,轉過身拖著疲倦的腳步走出睡房,一直以來都用內力穩住毒性的她,在經過方才的治療後,她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便一頭栽下去。 守在房門處看情況的海冬青,差點被她給嚇死,及時接住她並探過她的脈象,發現只是虛耗過度後,他這才松了口氣。 月穹這一睡,足足就睡了一整日。 待恢復精神的她去睡房瞧文謹時,他依舊昏沉地睡著,不過氣息平順多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就是身子還有點發熱。 再次被一群都熬著沒睡、強撐著精神來關心情況的人包圍後,月穹將退熱的藥單交給文伯,然後看向那一雙雙泛著血絲的眼眸。 「他中的毒來歷很特別,眼下身上的毒還沒全解,我差一味藥來制解藥。」 「缺了哪味藥我立即去調!」文禮說著說著就要跳起來。 月穹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雲取宮的鎮宮神藥,你上哪調?你就是想買也沒地方買。」 文禮呆愣愣地捂著頭,與其他人一同瞪大本就已經夠紅的眼。 「雲取宮……」 她不屑地冷哼,「就那個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還躲躲藏藏也不知在拜什麼鬼東西的勞什子教派。」 「……」有她這樣介紹的嗎?人家明明就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神教。 「那味藥離了土後很快就會失去藥性,你們的速度不會比我快,所以我得親自走一趟雲取宮。」月穹一手按在頸後扭了扭脖子,然後站起身看著他們,「放心吧,我已把他體內剩下的毒性壓在丹田內,他的身子不錯,絕對撐得到我回來給他解毒。」 博格朗頭一個出聲反對。 「少夫人還是帶上我們吧。」她打算單槍匹馬的跑去闖神教?天曉得那個神教在哪,還有宮中又有哪些高手。 「雲取宮可不是那麼好闖的,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們要怎麼向大少交代?」海冬青也跟著不放心地搖頭。 豈料月穹卻在一屋子氣氛正嚴肅時,很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她擺擺手,「別誤會,我不是嫌你們羅唆,而是我是真的沒把雲取宮給當一回事。」這些年來她跑江湖又不是跑假的,神教又怎麼樣?哼,她還是從黃金門出來的呢,世上哪個地方會比她家門派更詭異更沒人性更龍潭虎穴?騙鬼去吧。 文伯對江湖門派的事不是很清楚,他只執著於一個問題。 「少夫人可知雲取宮究竟為何要對大少下手?」現下皇上都還在宮中焦急地等著消息,他不能不去通報。 「為了魂紙,他們的目標本來是我,可沒想到文謹卻替我擋了災。」 為了那能喚出魂役實現心願的魂紙?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的博格朗與海冬青。 「文謹前些日子才為我討來某人欠我的兩張魂紙,咱們八成是被盯上了。」也是她太不小心了,從斐然那兒得到魂紙這消息沒瞞好,竟讓有心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那為何要下毒?」 「當然是想讓我們用魂紙換解藥。」月穹兩手環著胸,眼底燃起好戰的怒火,「不然他們會冒著得罪文家和黃金門的風險下手?」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好了,你們守著他,解藥的事有我就行,我趕時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後,月穹就開始動手打點起行李。 「可是……」博格朗還是想跟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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