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痕 > 無行娘子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文謹趴在地上以食指敲點著地板,對於正拿腳在他身上踩個痛快的某人感到很無奈。

  「娘子,你確定豔二娘會如此兇悍地將彭員外踩在腳底下蹂躪?這真的是情趣而不是虐待?」他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的以身試險?

  她挪開腳丫子,「有什麼不對嗎?」

  「別忘了看你的書之人以男性居多,你這樣會破壞他們心中的幻想的。」文謹狼狽地自地上站起並揉了揉腰,方才她一聲招呼都不打的就把他給摔在地上,害他以為她想謀殺親夫了。

  「是這樣嗎?」下手不知輕重的月穹很苦惱地皺著眉。

  他沉痛地點點頭,「我很肯定。」

  她洩氣地垂下兩肩,「那你有沒有什麼建議或指教?」

  「他們除了渴望能在你的書中得到平時不可能得到的刺激外,他們還渴望另一事。」在把她的書研究過後,他發現她這個下筆者,本身就有個很大的問題。

  「何事?」

  「得到愛。」

  月穹從沒想過這個,「愛?」

  文謹捏著她的俏鼻左右晃了晃,「沒有愛,彭員外會和豔二娘耗了十來本書?沒有愛,哪怕床事再怎麼激烈、再如何新奇,能讓彭員外始終都孜孜不倦地期待著下一回的情事?你太小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了。」

  「那我該怎麼辦?」她捂著紅紅的鼻子,覺得他給她找的問題,可比博格朗他們的難多了。

  文謹不動聲色地誘她入套,「夫人,你愛過人嗎?」

  「從沒有。」自小到大,她只愛銀子。

  「何不試試呢?」他攬她入懷,將柔柔的吻印在她的額際上,「將你的好奇心放在探索愛這一字上頭,相信你定會有更多的收穫的。」

  「找誰試?」沒寫過這領域的月穹,發愁地靠在他的胸前問。

  逮著機會他馬上自薦,「為夫這麼現成的人選,放過豈不浪費?」

  聽著他胸口傳來的咚咚心跳聲,月穹不語地思索了一會兒,為難地抬首看向他。

  「我不知該如何去愛一個人……」這種事,從沒有人教過她。

  「正巧,我也不太熟練這業務,不如咱們一塊兒探索如何?」他看著她眼底的茫然,俯身安撫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唇上溫熱的觸感,讓月穹回想到,在那個燠熱的夏日午後,馬車上有個成天都抱著她不放的某人,帶著有點害羞卻又認真的神情,在她的耳畔對她說……

  百年後,咱倆就躺一個棺……

  月穹用像是想看至他靈魂深處的目光看了他許久,半晌,她輕聲道。

  「好。」

  東南世家的文家大少此人,在斐然的心目中地位是很高的,他不但是個犧牲己身除暴的勇者,他還將危害武林的女魔頭給收拾得妥妥貼貼的,如此高義之人,實在是值得眾武林同道為他豎起一根敬佩的大拇指。

  這兩個月來,被嫁出閣的月穹沒再惹過一樁事或是禍害過任何一人,這如何讓人不意外?難道就連蓬萊也束手無策的月穹,這回是真踢到鐵板了?

  可在文謹的對面坐了這麼久,他愣是沒看出這位文大少是生了什麼三頭六臂,或是有著不同於他人之處呀,敢情這位勇者是有著與眾不同的獨門功夫不成?

  「看夠了嗎?」坐著靜靜任人觀賞的文謹,出聲打破一室的靜謐,也打斷了斐然那類似同情也像崇拜的目光。

  昨日才去過西苑皇宮一回,今兒個就被文謹派人給請來這兒……斐然在佩服文謹的消息靈通之餘,還挺有危機感的。

  「文大少,在下可曾得罪過你?」他可是聽說過公孫狩的下場了,才不認為這位素昧平生的文大少會對他有什麼好感,畢竟以往他也找過月穹不少的麻煩。

  文謹開門見山地道:「你曾得罪過我妻子。」

  「喔?」果然是來為妻尋仇的。

  「你黑了她一張魂紙。」提起西苑國,月穹記恨的可不只是公孫狩一人,另一個就是這個不但利用了她,還搶了她魂紙的然公子。

  斐然摸摸鼻子,「你想替她討回來?」好吧,上回他是做得不地道,月穹想找他算賬也是正常的。

  「不。」

  哼,哪怕文家再怎麼財大勢大,諒他們也不敢得罪原國皇爺府……斐然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正想結束這場會晤時,冷不防地,文謹在他的身後道。

  「算上利息,你起碼得還她兩張才是。」他啥時說過他只要一張了?

  斐然猛然轉過身,不敢相信地看著獅子大開口的他。

  「你想拿文家壓我?」他揚高了下頷,「就不怕我皇爺府一拚?」打從他踏進江湖以來,還從沒有人敢如此公然挑戰他。

  文謹溫文地朝他一笑,「然公子,我是妻奴。」

  「很得意嗎?」

  「正是。」有些立場,還是一開始就該說清楚才是。

  「得意到拿出來顯擺?」他就不懂月穹是哪兒值得他這般。

  「寵妻自然是件光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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