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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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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狩就等著獅子大開口,「你在西苑國賣小黃書的所有收入。」 「你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奸商!」開什麼玩笑?書是她寫的、圖是她畫的、書也是她去賣的,憑什麼統統都進了他的口袋? 「我就坑你這瘋女人怎麼著?」他可沒忘了那幾日的恥辱,他沒將她抽筋扒皮就算是他還有那麼一點點天良了。 月穹氣岔地扭過頭,「斐淨!」 「不關我的事,誰讓你事前不打聽打聽就綁了他?」斐淨心情甚好地轉頭向公孫狩交代,「師爺,記得要好好招待她,到時咱們三七分賬,你七我三。」敢惹他們狼宗最黑的那一隻?她就花點銀兩學個教訓吧。 公孫狩欣然答道:「遵命。」 「花花,送客。」斐淨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話一說完就又躺了回去,卷起被子準備再睡上一回好覺。 湛朗是在天黑時分才把她挖起來餵飯的,她心不在焉地吃完,便拉住他不讓他走,硬將他拖了上床,與了無睡意的他一塊兒翻看月穹的最新大作。 「這是?」只看了幾行字的他,饒是有百年修為,也忍不住紅了臉。 她心情很好地介紹,「誤國的幫兇。」 「夫人喜歡?」如此……肉欲又寫實的文章,她居然能夠看得面不改色也不臉紅心跳? 「用來打發時間還挺不錯的。」月穹的能力也大概就只有這樣了吧,寫來寫去不都只是豔二娘和彭員外而已?這幾天連看十本這兩人的風流韻事,看得她不麻木也難。 湛朗俯下身子輕咬著她的耳朵,「不如,咱們試試?」用看的哪有身體力行來得好? 斐淨不語地看了躍躍欲試的他一會兒,接著爽快地同意。 「也好,就用它來試試夫妻業務。」好歹一直以來白吃白喝的月穹也總算有點貢獻了。 雖說是試試,可這一試下,便試出了大火。 也知到底該不該歸功於那本小黃書,還是因他們夫妻倆分別了太久的緣故,總之天雷勾動了地火,那一夜,過大的動靜吵得幾間鄰房內的眾人整夜都幹瞪著眼,然後隔天因此全都起不來。 因雪停而臨時決定出發的眾人,為此又再次暫緩起程,統統都回到房里拉拉厚被,翻身找個舒適的姿勢,繼續補足昨夜沒睡好的睡眠。 待到次日,多停留了一天的眾人已精神飽滿,打理好行李正準備出發時,斐淨一翻身上馬就眼前一黑,差點摔落于馬下。 及時接住她的湛朗,心慌意亂地抱她回到屋裡,忙喚人找來醫術不錯的月穹,豈料片刻過後,月穹卻給了他們一個驚嚇的答案。 「她有孕了。」 包括湛朗在內,從沒有過這等準備的眾人呆怔地看著她,一時都還反應不過來。 「什……什麼?」 月穹才懶得理這票呆若木雞的男人,逕自說完她該說的話。 「她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因動了胎氣,所以這陣子她得安胎,絕不能上路遠行,或是有過於激烈的活動。」僅只是動了胎氣而沒有受到更大的損傷這一點,就足以讓月穹佩服斐淨了。 湛朗大惑不解地問:「為什麼?」 「這還用問?」月穹愈想愈是毛火,「先且不說你們居然讓個孕婦騎馬出遠門,還讓她去跟相級的高手打架,都不要他們母子倆的性命了?」 眾人這才驚醒過來,同時也被嚇得六神無主,而那個當事人,則早已又卷走厚被睡回周公的懷抱中,全然不知這票男人都被她給嚇了個半死。 花雕總算明白,為何小姐前陣子脾氣會那般暴躁與任性了,她走上前接過月穹寫好交給她的藥方,然後擠過那一票還杵著不動的大漢,準備派人去原國找齊藥材。 因所帶的糧食不足,一群人也總不能都耗在這深山裡等斐淨安好胎,湛朗於是下令大部分的人先返回狼宗,他則帶著幾人繼續停在這兒陪斐淨安胎。 過了幾日,被迫交出所有賣小黃書收入的月穹也走了,從公孫狩那兒換得魂紙的她,總算可以趕回黃金門上墳燒紙錢去,而代替她的則是兩名小皇帝親自指派的太醫。 「湛朗?」斐淨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回神了嗎?」 一連幾日都處於震驚狀態的湛朗,就像掉了三魂七魄般,成日不是盯著她的睡臉瞧,就是對著她的肚皮發呆。 他喃喃地道:「我竟然會有孩子……」 這是什麼意思?是他不能生還是她不行?斐淨不滿地皺眉。 「我原以為不可能生的……」湛朗自顧自地說著,絲毫不知因有孕而近來性格變了不少的斐淨已點燃了怒火。 她一拳敲在他頂上,「清醒點了?」 「夫人你怎會有孕?」湛朗木木地望著她,那哀怨的神態配上好不委屈的語調,看得斐淨心頭就有火。 她深吸一口氣,大聲朝外頭喊道:「木木東!」 同樣被她懷孕一事給嚇去半條命的木木束,近來成天沒事就徘徊在她的門外,一聽見她的召喚即沖了進來。 「來了來了。夫人,您有什麼事?」 她將拇指一歪,「把你家宗主拖出去教育一下。」 「要教育什麼?」他茫然地眨著眼。 「人間女子從懷孕到生產的眾事項。」 「喔喔……」木木東恍然大悟地點著頭,接著拖著湛朗就往外頭跑。 這陣子來也總是提心吊膽的花雕,在他們走後,端來一碗她的安胎藥看她服下,在擦著她嘴角的藥汁時,忍不住擔心地問。 「小姐,你真沒事?」早知道就不該讓小姐離開狼宗,這一路又是騎戰馬折騰,又是與相級中階拚個你死我活,她後悔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事,你也知道月穹的醫術有多高明。」斐淨拍拍她的手安慰,「別被那只沒人間常識的呆狼給嚇著了,總之我現在很好,接下來的日子,咱們只要照顧好腹中的孩子就成。」 「嗯……」 擺平了近來總是不眠地守在她身邊的花雕後,斐淨以為,這下她總算能夠好好大睡一場了,豈料接下來的日子,她非但不能正大光明地睡大覺,還得比以往更清醒地面對渾身都不對勁的湛朗。 一般即將為人父的男子,反應不該是他這樣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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