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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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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棠的腦中晃過陣陣暈眩,有些禁不住此等打擊,一手攀附著戀殊的肩頭,感覺全身又泛起了陣陣的不適感。 「姐姐,你的臉色好難看。」戀殊扶住她,緊張地看著她的臉龐。 「我想吐……」怎麼也抑止不住那紛湧而上的欲嘔感的絳棠,覺得自己在踏入這座宅子後,她的頭頂上就飛來了一片黑鴉鴉的烏雲,而那烏雲,正迅速籠罩了她所有的未來。 「絳棠病了嗎?」染意遲擔心地撫著她的額,直怕她是因此而受寒著涼了。 「不,她只是對水過敏。」戀殊經驗極為老道地向他們解釋。 「對水過敏?」 「自小到大,姐姐就和水無緣,只要接觸到過多的水,她就會出現這種症狀。」要不是那個怪夢年復一年地糾纏著姐姐,她也不會有這種令人難以體會的奇怪過敏毛病 「兒子。」聽完了戀殊的說法後,染意遲速速向聶青翼下達懿旨,「馬上去把你那些裝水的鍋碗瓢盆全都給我收起來,從今日起,不准你再拿水隨便亂澆!」 步千歲忙著把她給拉至一邊小聲地商談著。 「大娘,你這不是要青翼的命嗎?他會癢死的。」要那個愛玩水的小子不碰水?整他也不是這樣整的啊。 「要他的命又怎麼樣?」染意遲火大地擦著腰,「你看看絳棠,她都已經被青翼嚇成這樣了,我總不能為了讓他不手癢而把我的兒媳婦給嚇死。」 聶青翼絲毫沒把染意遲的話給聽進耳裡,反倒是興味十足地挨近絳棠的身旁,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他傾身向前,一手撫著下頷徐徐探問:「你……怕水?」 怪不得他老覺得她缺乏水份的滋潤,原來,他這個未婚妻是真的缺乏水份的關懷。 「你別過來……」噁心欲嘔的絳棠,在他一靠近時,小臉更是蒼白如雪,額間不斷沁出顆顆冷汗。 他卻固執地步步逼近。 「為什麼怕水?」不行,他這麼愛水的人,怎麼可以娶個懼水的老婆呢?他得先找到她懼水的理由,再來對症下藥改正她這個不良習慣。 「你再過來我就要吐在你身上了……」望著他過近的墨黑眼瞳,絳棠幾乎快忘了該怎麼呼吸。 「可是……」聶青翼一手撐著臉頰,故意狀似很為難地伸手輕撫著她的小臉,「我是你未來的丈夫。」 恍若刹那間直接掉人地獄的絳棠,臉色顯得更加雪白無色,氣息更是翻湧個不停,更是無法止住那波波在她心坎裡引起的躁動。 這個男人,會是她的丈夫? 心跳得飛快,眼前的這個男人,說真的,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的容貌和身形都是她見過最令人傾心的男子,可是他帶給她的感覺,卻是她最害怕、最不想親近的那一種。 在她的耳際,血流汩汩的聲音化為陣陣波濤聲,隱隱約約、恍恍您惚中,水澤的氣息悄然地自他的身上傳來,徐徐紛湧至她的身邊,爬上她的每一寸肌膚,淹沒了她的心房,暖融而滋潤,她像艘迷途的小船,在他這片汪洋中無根似地擺蕩漂泊著。 他是片無邊無涯的水澤,他就要將她狂卷而入了,而她,卻發現她連一點拒絕或是抵抗的權利也沒有,但又像在久遠之前,在他的這雙眼瞳下,她很難存著拒絕及抵抗的念頭,只是默默的接受。 「這下怎麼辦?」聶青翼咧笑著白牙,一臉很感興趣地問:「往後是該讓你吐呢,還是讓我癢?」 「你……你真的要娶我?」她顫顫地問,希望這和以往一般,只是噩夢一場,並不會成真。 「真的。」聶青翼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俊臉上寫滿了不容置疑。 她的心不禁抖顫,「為什麼?」 仿佛是想要試煉她一般,聶青翼忽地將臉更欺近她的面前,兩手輕捧著她粉嫩的面頰,氣息直吹拂在她的臉龐上,直望進她的眼瞳最深處,並將他的心念傳送至她的耳底。 他愛憐地撫著她水嫩如絲綢般的臉蛋,「因為你讓我有種很想澆水的衝動,所以,我非娶不可。」 就是她了,她就是他這些年來尋尋覓而不可得的女人,也是在花草和染紗之外,唯一能夠引起他全副注意力的女子,若是不好好把握住眼前的這個機會,錯失了她,或許他的人生將要繼續失彩平淡下去。 澆水的衝動?絳棠聽了臉色急速轉變得更加雪白無色,兩手忙不迭地掩著小嘴。 「哇!」戀殊連忙拉開那個就快被聶青翼嚇死的絳棠,「姐姐!」 步千歲也忙著指使一旁的下人,「快,快帶她去房裡休息,我去請大夫來!」 「兒子,你到底是對終棠說了什麼?」在絳棠被急急忙忙的下人們簇招而去時,染意遲感慨萬分地搭著他的肩頭問。 聶青翼滿面笑意地環著胸,「我告訴她,我要娶的媳婦人選就是她。」 「你很滿意你指來的這個媳婦?」先前不想承認絳棠又不敢去接人的人不是他嗎?他的改變怎麼這麼大? 「滿意。」聶青翼的唇角滿足地高高揚起,「再滿意不過了。」 他轉首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大雪,不經意的一瞥,發現了那株植在院中,自他生來就不曾吐過一次蕊、開過一次花,被所有人視為早已枯死的梅樹,竟在這個雪日裡,在枝頭上悄悄綻出了花苞,準備迎風綻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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