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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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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印撫按著氣息難平的胸口,心底有千萬個不願嫁與他人。尤其當她頭一日進入相國府,被迫服下了種植在她體內的傾國之毒,她就對自己起過誓,絕不讓她體內的這種毒去毒害任何一個男人,她絕不讓她的這雙手因司馬拓拔的野心而沾上任何一絲血腥。 司馬拓拔眼帶精光地看著她,「養女兩千中,能挑中你為我效勞,是你的造化,」「我不願嫁他……」似印緊咬著唇,「我不願就這樣害死一個與我毫無瓜葛的無辜者。」 司馬拓拔冷聲低笑,「他並不無辜,因為他可是我的肉中刺,眼中釘。」再不除掉段淩波,太子党獨掌天下的去路勢必會被嘯王黨給阻斷,因此首要之計,就是得除去嘯王党的頭號猛將段淩波。 「請義父打消此念,或是另擇他人完成此事。」似印挹身長跪,雙手俯按在冰涼的石板上,心志不移地再度向他請求。 「沒有比你更好的選擇。」養女兩千中,就屬她體內的毒性最慢也最不容易察覺,若是要對付那個心機深似海的段淩波,那就非用她不可。 「姐姐……」燕似舞試著將她拉起,勸她服從司馬拓拔的命令,但似印依然沉沉地跪著,什麼勸言也聽不進。 向來視似印為親妹子的齊似影,也知道似印的性子有多倔強,可是她若是不答應硬要抗從,到頭來,也只有死路一條。 齊似影咬咬牙,立身站起,「我願代似印出嫁!」 似印訝愕地抬起頭,「似影?」 「我也願!燕似舞也橫了心,不顧一切地想保全這個心地最為柔軟、最為他人著想的姐妹。 「不要!」似印急拉住她們,「你們明知道這麼做的話你們都會死的,不要為我這麼做!」 司馬拓拔淡淡地澆熄她們的姐妹情,「你們這些姐妹們不必急著為她求情,因為你們也都有即將婚配的對象。」 齊似影怔了怔,「我們……也有?」 「只不過,你們很快都將當寡婦。」司馬拓拔朝她們扔出一隻寫了人名的摺子,冷看她們怔愕地軟坐在地。 「這些是……」燕似舞抖著手翻開招子,赫然發現上頭的人名,皆是嘯王党裡的王公大臣。 「你們為妻或是作妾的對象。司馬拓拔臉上漾著一抹殘笑,」你們過了門後,立刻把他們都毒死。「寒意泛過她們的心房,她們三人忍不住顫抖,無法克制。 「你們都知道,你們身上都懷有一種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劇毒。如果你們要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就為我毒死他們。」 燕似舞撫著兩臂頻頻打顫,「這些人若是被我們毒死了,那我們……」 司馬拓拔慢條斯理地接下她的話,「你們也會毒盡而亡。」為了養她們身上的毒,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心力才由西域請來施毒的高手,分別在她們身上種下了這種毒盡人亡,不會留下證據的毒。 似印忿忿地瞪視他,「為什麼要我們去送死?」 「我要你們以性命為我盡恩。養兵千日,用之一時,這些年來,他所等待的,就是他所收養的義女們能夠派上用場。 止不住的憤怒,在似印的四肢百骸裡急急流竄。 為什麼要是她們?她們並不願成為司馬拓拔所養成一朵朵的曇花。在耗竭力氣盡綻美豔和芳香之後,等不及天明就凋零了。她們不但沒有選擇權地被迫服下劇毒,就連可以自我安排人生、性命的權利也沒有,她們若是凋零了,可會有人為她們流下一滴淚嗎? 她幾乎將唇咬出血絲,又憎又恨地將話擲至他的臉。 「在你的眼裡,我們就只是個工具?」她不願是一朵養了數百日後才能盛綻的曇花,這種人生不是她所選的,而他也沒有資格對她們這麼做! 司馬拓拔狠目一眯,「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齊似影忙不迭地掩住似印的嘴,「她什麼都沒說!」 「給我聽清楚。司馬拓拔緩緩地踱至似印的面前。以手中的九龍拐抬起她的臉,」我不只要段淩波的性命,我還要他手中的嘯王黨名冊。「似印倏然睜大杏眸,「名冊?」他要借她的手毀了嘯王黨? 「在你嫁過去將他毒死之前,務必將名冊給我弄到手。」只要得到了名冊,要剷除嘯王黨的羽翼也就簡單多了。 「我不……」似印才正要開口,九龍拐便重重地擊打在她的背脊上,令她忍不住咬牙低哼。 「你若是下不了手,我會改派他人頂替你出閣。」司馬拓拔忽地笑了笑,揚手朝身後彈彈指。改派他人?似印猛然抬首,腦中一個人名一閃而過。 「派誰?」他該不會…… 司馬拓拔朝等候已久的秦似魅招招手,「似魅。」 果然是她。似印看著那名體內種著與她們不同毒素的秦似魅,雖說秦似魅妖豔如仙,可是她的人就像她體內用之下盡的毒一般的狠毒,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在她的掌心底下活過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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