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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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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難過完畢啊?」他到底要到何時才能接受武功全失的這個事實?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親人……」靳旋璣難掩傷心地捂著臉,「看到你們,我的心就痛……」一個比一個壞,一個比一個愛虐待他,他認他們要做什麼? 東方朔朝天翻了個白眼,彎下身把使不上力的靳旋璣扛抱至肩頭上,再對南宮徹打聲招呼。 「南宮徹,我要暫住你的別院,可不可以順便把他扛過去?」在飛鳥把戢戮果采來制丹之前,一時之間他是走不了,他將會有很多時間可以陪這個傷心人。 「好。」南宮徹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飛鳥。 「你不跟我一塊回去?」他很納悶地盯著他生根不動的模樣。 南宮徹朝身後擺擺手,「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跟飛鳥談。」 飛鳥敏感地迎眸看向他,迅捷地,被他等待的眼眸捕捉住,她忍不住想別開眼,但他探索的眼眸卻不讓她逃。 「要談什麼?」在東方朔他們走後,她鼓起勇氣冷靜的迎向他的眼。 南宮徹的眼眸間寫滿濃烈的不滿,「倘若那顆戢戮果可以治百病,你為何不拿它來治自己的無味之症?」既然她都知道,卻不等果子成熟用來治自己,反而把靳旋璣擺第一。 「果子十年才有一顆,我可以再等,救靳旋璣比較重要。」這種日子,要過也是能繼續過下去,但一個武林高手頓失功夫,那種日子,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適應挨過去的。 「那樣你還得再等上十年。」在知道她的病情之後,他無不每日都想要治她,十年,這教他怎能等下去? 她悄然垂下眼睫,「無所謂。」 「靳旋璣對你來說就有所謂?」南宮徹最不滿的就是這一點,「為什麼你連自己都可以無視到這種地步?」 他的怒,令她有些怔愕。 「因為我在乎他的那套璿璣劍法。」他不是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嗎? 酸楚像把利刃,緩緩在南宮徹的心中切開一道缺口,而她,就是他心中永遠也不能癒合的缺口。 是啊,不論她在乎的是什麼,摘星參也好、璿璣劍法也好,她最在意的,依然不是他也不是她自己。 他再怎麼努力,踩得有多深、跌得有多重,也都不會在她的心版上留下一絲痕跡。她知不知道,每夜,他都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入睡的?每夜,他又是如何為她祈禱的?她從不曾去衡量過,他的相思和情意的溫度和深度,她當然也不知道,他有多想看到她能重獲味覺的那一日來臨。 「你若執意要救靳旋璣,那我陪你去。」他壓下滿腔的激動,冷靜的要求自己必須去做某些事來改變。「我不能讓你單獨上峰頂。」 「為什麼?」向來采藥這種事他都不會管,怎麼這次他卻要陪著她? 他隨口捉來一個理由,「你不常離開這裡,可能不知你和我得罪了衡山這一帶多少人,若你一人獨行,我怕會有危險。」 「不要用這種藉口來敷衍我,我不是什麼弱女子。」飛鳥早已摸透了他的性子。「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不肯讓我一人去?」怕她有危險?在這座衡山上,最具危險性的人就是她。 他忽然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瞅著她,「真要聽我說真話?」 望著他的神情,飛鳥不禁有些後悔,想將那些疑問都收回來,可是那就像是不經意撥出去的水,想收,卻難回。 南宮徹欺近她的身前,在她想往後退前先一步伸手拉近她,用他那雙再瞭解她不過的黑黝眼瞳,看進她此刻顯得急躁、飄忽不定的眼眸。 他低沉憂鬱的嗓音滑過她的耳際,「因為我怕,我怕你會想藉這個機會,永永遠遠的甩掉我。」 飛鳥氣息猛地一窒,無法向他否認她的確曾有過這個打算,只是她甚至未及開口,他那傷心的眼眸便困住了她的腳步,深怕她每離他一步,就將他的心踩碎一次。 人總是後知後覺的,在她曾對他說出她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並不認為自己在乎他後,她卻又發現,在日子的累積下,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是倚賴他甚深;在她一無所覺時,她已在乎他的每一分情緒很久了。而他的眼眸,更像是兩道無形的線繩牽索住她,每當她想動一步,她就要回過頭來考慮到他的心情,令她忍不住想說,不要再讓她困擾,因為她不想因他而感到煎熬。 她別過螓首不看他,「我會回來救靳旋璣的。」就算她要走,她也不能現在走,她至少得先救了靳旋璣再說。 「你在躲我。」他擒住她玉雕似的下頷,逼她轉首。 「是你逼得太緊。」她奮力推開他,音調裡充滿了忍抑。「你不是說一切和往常一樣嗎?」無論何時何他都在觀察著她,他的那雙眼,簡直就像是一具鎖銬將她鎖得無法喘息。 南宮徹朝她搖首,「我是和往常一樣,但你卻變了。對於我,你總是能避就避,看著我時也老是閃閃躲躲,你也不再老實,不肯承認你在逃避我。」 面對他的質問,飛鳥選擇沉默無語。 他的情意和心思,是如此纖柔美麗,他知悉她,一如他自己。 她的心中並無空間讓她去探究她是否如他所說的變了,而他,真的沒變嗎?那她為什麼會覺得受縛、幾度覺得就要窒息?這麼瞭解她的他,是說出了她不知的另外一面嗎?她又怎會是個會逃避的膽小鬼?她應當是心如止水無欲無念的,怎可能因他而改變些什麼? 「到此為止。」她疲憊地旋過身,「我不想和你吵。」 「飛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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