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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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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捅大了摟子之後,在這晚,一群做錯事的人和一名受害者,齊聚在飛鳥的宅子裡,商討該如何補救這個大錯,以及該如何填補那名受害者已經碎了的心。 坐在桌前緊抓著發,怎麼也想不出補救辦法的東方朔,回頭看向坐在窗邊躺椅旁照顧靳旋璣的六木。 「他還好吧?」據西門烈說剛服下解武丹的頭一天會力氣全失,體內猶如烈火燎原十分的不適,武功底子不好的人,大部分都熬不過頭一天,但以靳旋璣的功力來看,他應當是熬得過去才是。 「邊哭邊睡,應該算是還好。」六木同情地為打呼打得聲聲連天的靳旋璣蓋上簿被,並拿出條手絹為他擦擦嘴角流下來的口水。 南宮徹一手撐著下頷,壓根就不擔心靳旋璣的安危。 「你放心,解武丹只會造成他武功全失,不會有其他的影響。」換作別人的話,嗑上一粒解武丹早就掛了,哪像那個異于常人的靳旋璣還能呼呼大睡。 六木轉首著向桌前的那三人,「你們打算拿他怎麼辦?」他們應該不可能不想要卸武式,就此任靳旋璣這樣而放棄吧? 「嗯……」桌前動作一致撐著下巴苦苦思索的三人,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飛鳥無奈地攤著兩掌,「唯今之計,只好想辦法解掉他腹內的解武丹了。」卸武式就算靳旋璣能夠口述,但沒見過那難得一現的招式,誰也沒把握能在沒有靳旋璣的指導下學得來,所以靳旋璣非得恢復武功才行。 南宮徹朝她翻翻白眼,「怎麼解?」說得真是簡單。 「我正在頭痛這個問題。」她緊擰著眉心,芳容上寫著跟南宮徹一模一樣的煩惱。 東方朔慌張地看著她,「你不能解嗎?」要不是對有醫仙美名的她有把握,他才不敢讓靳旋璣吞下解武丹,誰曉得現在她居然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不能。」飛鳥徐徐搖首,「解武丹是西域傳來的秘藥,我只聽過它的名字卻從沒研究過它的成分,而它的毒性更無法自脈象中查出,我沒法子解。」 「喂,你是用毒老手吧?」東方朔馬上把希望轉到南宮徹的身上。 「別指望我。」南宮徹也撥了他一盆冷水,「我沒制過那種毒,當然也煉不出解藥來。」 東方朔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慘了,北堂傲要是知道我沒把最後一式弄到手,還把靳旋璣弄成這樣沒法恢復武功,他一定又會帶著韓朝雲來找我算賬……」 沉吟了許久,飛鳥淡看著東方朔臉上的焦慮,又回頭看了看睡著的靳旋璣,她不自覺地絞扭著指尖,心底甚是掙扎猶豫。 她趕在自己反悔之前開口,「我有個法子能解靳旋璣體內的毒。」 「什麼法子?」東方朔如獲特赦地睜亮雙眼。 「上衡山主峰祝融峰采藥制丹。」 「上祝融峰……」一旁的南宮徹,不敢置信地握緊了雙拳,「你想去采戢戮果?」 「什麼戢戮果?」東方朔望著他們倆古怪的表神,多疑的心,因他們倆各異的神情而投下一顆不安的大石。 飛鳥不若南宮徹那般激動,也不去看他那雙對她一切都明明白白的雙眼,只是平靜的對東方朔淡述。 「在衡山七十二峰的峰頂上,有一株十年才結一次果的戢戮草,它能解百毒治百病。」只要能得到那顆果子,想化解掉毒性可能會在靳旋璣體內殘存一輩子的解武丹,這並不是件難事。 東方朔問得很仔細,「今年,是那株戢戮草結果的年份嗎?」他可沒有辦法等十年後才讓靳旋璣恢復武功。 「嗯。」對戢戮果了如指掌的飛鳥輕輕頷首,「今年中秋,它就會結果。」 他聽了忍不住興奮地站起,「那我們就去采來制丹!」 聆聽著東方朔振奮的聲音,絲絲的後悔,從飛鳥的心頭深處冒了出來。 本來,她是打算采戢戮果來治療自己的無味之症,這五年來,她一直都在等待著那顆果子,倘若將它給了靳旋璣,那麼她又得要再等上十年。雖說一切的事物在不能改變時,即使再不適再不喜歡,也都會習慣的,而無味的感覺,她是已經習慣了,可是她真不願這份感覺又要持續個十年。 五年來,她在等待果熟的日子裡度過,每天數著日子,想著再一次嘗到滋味時將會有何等的感動,但這份等待到了頭,有誰會知道它竟是一場鏡花水月?十年,她還得再等上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個黑夜與白日,對她來說,並不只是個光陰的記號,那是代表另一段長久的心灰和等待。 一言不發的南宮徹,隔著桌上躍動的燈火,直直地看進她眼底深處。在她的眼眸裡,他見著了很多她不輕易洩漏出來的情緒,為她心疼的感覺,緊壓著他的胸口,讓他開不了口、讓他無法在這時把她的脆弱攤露出來。 「飛鳥。」放下心中大石的東方朔,等不及地問:「我們何時上山采藥?」 她將失落壓在眼底心頭,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來,「衡山的峰頂不是你這外來客能夠輕易上去的,你和南宮徹留在這裡看著靳旋璣,由我去就行了。」 「也好。」東方朔點點頭,看外頭天色已晚,又轉過身去問六木:「喂,他怎麼樣?醒來了沒?」 「醒了,不過他很傷心。」六木拉開薄被,讓躲在被子裡不肯見人的靳旋璣在悶死前能夠透口氣。 東方朔來到躺椅前,不客氣地抬腳朝他踹了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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