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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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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旋璣壓根就沒聽完西門烈後半段的話。 兩腳在崖邊站定後,一縷軟胖的雲朵即吸引去了他全副的注意力,當他低下頭想看清那縷雲朵時,卻赫然發現,華山的千幽萬壑就近在他的腳底下,而這深不見底的山谷上方,什麼羊腸小徑也沒有,就只有一道可淩空手攀的鐵索,和一條可以腳踝的鐵鍊連接著兩邊的山崖。 難怪那些英明的先人們要在此豎立回心石,光是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他就已經夠猶豫要不要踩上鐵鍊走過去了,而在到了對面山崖後,還有比這更艱困的路在等著他,若是打消念頭不上去的話,那他先前爬得那麼辛苦不就全白費了?這回心石上的字還寫得真貼切,果然是上則險,下則猶豫,必須回心轉念好好考慮一番。 在靳旋璣的臉上寫滿猶疑不定時,冷眼旁觀的西門烈先聲奪人地開口。 「別告訴我你要打退堂鼓。」沒用的傢伙,一路上山來,就哼哼唉唉地抱怨個不停,好不容易邊哄邊騙才帶他;走到此地,他居然為了塊石頭就想打道回府。 靳旋璣恐懼地直咽口水,「我懼高……」若是他腳下一滑,恐怕不只是會摔散,就連想要把屍骨拼湊齊全都很困難。 「不過來你就少認一個弟弟了。」西門烈涼涼地提醒他。 "我摔死了還不是一樣認不到弟弟。「又沒人事先告訴他認個弟弟得這麼出生人死的! 「這麼點高度就怕摔死,你是怎麼當上嵩山盟主的?」他盟主之位的可信度,實在是很需要商榷。 「誰說當盟主的就不能懼高?」每個人都會有弱點的嘛。 「快過來。」愈等愈不耐煩的西門烈不再跟他囉嗦,一手拍著崖邊的鐵鎖催促。 靳旋璣膽小地搖首,「我……我還是下山繞遠路好了。" 「那樣你得繞上半個月!」都說要趕時間了,他還想再浪費更多的時間? 「哇啊!」靳旋璣在他健步如飛地踏著鐵鍊走來時,急忙地朝他大叫:「你不要過來!」 「別那麼怕死,過來!」西門烈氣急敗壞地硬扯著他的衣須,一千使勁地將他給拖上鐵鍊。 「救命啊!」當西門烈強行拖著他走上鐵鍊時,靳旋璣害怕地緊摟著他的腰,像只八爪章魚般地緊貼著不肯鬆手。 拖著一個人又要小心別一塊摔下去的西門烈,在一抵達對岸的山崖後,劈頭就是先賞他一拳,以杜絕他那丟人的叫聲繼續在山谷裡迴響。 「省點力氣吧,你的命硬得很。」西門烈鄙夷地瞪他一眼,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從身上扒下來。 「還好、還好,我還活著……感謝觀音大士、阿彌陀佛、西方如來、送子娘娘……」兩腳一沾到土地的靳旋璣,使忙不迭地拍撫著胸膛對天上的請神諸仙感謝。 西門烈冷冷地抬起一腳喘斷他的感恩,「等你走完全程你再漫漫去酬神,繼續走。」 「我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冒險犯難的跟你走?我們究竟是要上哪去?」靳旋璣心不甘情不願地賴在原地不動。 「聽著。」西門烈揪緊他的衣須,正經八百地向他叮嚀,「我要你跟我去華陰見一個人,並且說服他同意兩件事情,只要你能辦成,我就跟你回嵩山認祖歸宗。」 「見誰?」靳旋璣滿腹的不平,在聽到認祖歸宗這字眼後,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樂不可支地挨在他身邊問。 「華陰總督。」 「什麼是總督?」他的眉心開始打結。 「根據朝廷的例律官制,縣和州上有府,府上有省,省上有皇帝。」西門烈圖翻白眼,有條有理的向他解惑。 「在省當差的,官名叫總督。」就知道他腦子裡裝的盡是漿糊。 靳旋璣遲疑了很久,「換句話說……」 他撇撇嘴角,「換句話說,那個華陰總督就是華陰這一帶所有地域官員的老大。」 「我為什麼一定要去見他?」西門烈這個小老百姓怎會跟個官字輩的扯上關係? 拖著他一路走來卻始終沒給他原因的西門烈,終於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因為你若是想認我這個弟弟,你就得先得到他的同意。」要不是他自己搞不定,他哪需要大老遠的把靳旋璣給拖來? 「他的同意?」靳旋璣更是覺得古怪,「那個老大跟你是什麼關係?」 西門烈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姓西門,也就是養大我的養父,」 官宦子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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