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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唐律一怔,忙拉開簾子走出去,並順手接過來者手中的鮮花,「你們聊聊,我去把花插起來。」

  「謝謝。」

  站在簾邊的男子,身形與唐律酷似,外表也有些類似,不同的是,在他身上多了分書卷氣薰陶出的爾雅,眼神也多了分頑皮。

  打量完准未婚妻的慘況後,霍飛卿嘖嘖有聲地搖首,「好慘。」

  「不是我駕駛技術不良,是對方逆向行駛。」樂芬淡瞥他一眼,趕在他繼續踢落水狗之前先把話說在前頭。

  「我知道,唐律都說了。」他繞至床尾拎起病歷,邊看邊搖首,「痛嗎?!」

  她不適地咬著牙,「現在別問我這個問題…」剛才八成只有腦袋醒來而身體沒醒,現在全部都醒了後,她是既暈又想吐,右手肘又痛得不像是她的,更別提那只被包得她只看得見腳趾頭的腳了。

  病歷板在她的頭頂上敲了敲,「只是一些外傷而已,不過,你得委屈一點暫時在醫院度個假。」

  她掙扎地想坐正,「訂婚怎麼辦?」

  「往後延羅。」看她痛得擠眉弄眼,霍飛卿連忙伸手助她一臂之力。

  坐正的樂芬兩眉朝眉心一皺,「可是你的那票親戚們…」他不是說他的那票南部親友團,早就已經帶齊各式賀禮揮兵北上了嗎?

  也很想遺忘這件事的他歎口氣。

  「這是意外狀況,相信他們會理解的。」聽老媽說,老家的親戚們動員了三輛遊覽車的陣仗,他要是在今晚訂婚宴開始前沒擺平他們,恐怕他的下場會比她的更淒慘。

  愈想愈不安,她忙伸手推推他,「喂,你最好是通知一下你爸媽說我沒事,不然他們一定又會緊張兮兮的。」

  「待會兒我就打電話告訴他們。」他沉痛地撥撥額前的發,不一會兒面色一改,有些抱歉地凝望著她,「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怎麼坐都沒個舒適的姿勢,樂芬困難地在床上扭來扭去調整坐姿。

  「就是我那個在職進修的論文。」他乾脆彎下身來幫她調整病床高度,「牙醫公會對我發表的新技術很感興趣,所以為我安排了系列的專題演講。」

  她呆了一下,「換句話說?」

  「換句話說。」霍飛卿攤攤兩掌,「我可能沒辦法留在醫院陪你,當然也沒辦法常來看你。」接下來的日子,他又即將面對長期睡眠不足,以及三不五時塞在中山國道上的情況。

  轉瞬間樂芬的兩眼盛滿了同情,「你又要全省到處跑?」

  「如果可以的話…」他坐上病床,一臉嚴肅地執起她的掌心,「這樣吧,病床我幫你躺,你去幫我發表論文?」

  她乾乾地笑了笑,把先前的同情踢到天邊去,「你自己慢慢用吧,不用那麼客氣。」

  他自憐地扁扁嘴,唇邊逸出的喟歎遠比她的還要來得優鬱。

  「我會拜託唐律好好照顧你的。」他傾身吻吻她的頰,站起身朝她揮了揮手,「我先去搞定那票親友團,有空再去你家看你。」

  「嗯,你保重。」她也只能揚手恭送烈士遠行。

  兩手捧著由護士小姐代勞插好的鮮花,唐律才騰出一手推開房門,與正欲出去的霍飛卿險些撞個正著。

  他有些意外!「這麼快就要走了?」

  「有事。」霍飛卿閃身讓出路來,感謝地朝他頷首,「她就麻煩你了。」多虧有這個樂芬的青梅竹馬在,相信他的煩惱會減輕不少。

  他再樂意不過,「別客氣。」

  霍飛卿走後,室內又再度剩下了他們兩人,樂芬這才察覺,這間病房裡的人數似乎是少了點。她好奇地左右張望。

  「我爸呢?」怎麼來看她的就只有這兩隻小貓?爹娘大人咧?身為家長怎沒到場關心?

  「叔叔跟阿姨去度假了。」唐律邊回答她,邊自門外的護士小姐手中接過他們兩人的午飯。

  「什麼?」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擱下餐盤後,他慢條斯理地抬手看向腕間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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