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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誤點的話,飛機剛起飛。」那對夫妻在確定自己的女兒沒事後。立即將女兒轉交給他,然後將行李一拉,直接跳上計程車飛奔機場。

  她無法克制地揚高音量,「女兒都出車禍了,他們還有心情慶祝什麼三十周年紀念日?!」有沒有搞錯?就連出車禍這種人事也比不上他們的周年慶?

  「那個……」唐律不好意思地以指刮刮自己的臉頰,「我爸和我媽也跟菁他們去湊熱鬧了…」

  她愣愣地合上嘴,無言以對地瞪著他無辜的臉龐。

  「那我們兩個怎麼辦?」那兩對夫婦是想讓他們倆個自生自滅嗎?

  「只有自立自強拉」唐律安撫地拍拍她的頭頂,替她的病床拉來簡便的小桌後,再轉身走至角落端來醫院為她安排的清淡特餐,「吃飯了。」

  特意為病人調理的特餐慘淡地端上桌,放眼看去,燙青菜、醬菜、不需嚼咬的糊狀蒸蛋,配上一碗無任何添加物的清粥,清清淡淡的菜色,讓她看的兩眉直朝眉心靠攏。

  體貼她慣常使用的右手不便,唐律坐至桌前拿起清粥,指尖還未觸及湯匙,明白他意圖的樂芬立即反應過來。

  她一把搶過湯匙,「我自己來。」都已經老大不小了,她才不要想個小朋友似的讓他喂。

  唐律沒意見地聳聳肩後,將清粥歸回原處,而後兩手盤至胸前,好整以暇地看她以抖顫的左手舀起一勺清粥,並在清粥送抵口中前掉落在床鋪上。

  他涼涼地開口,「護士小姐會罵人的。」

  樂芬充耳不聞,不服輸地舉勺再接再厲,很快地,乾淨的床單和小桌都被染上熱騰騰的輕粥。

  「我不會為你作偽證的。」就在她忙著想撥淨散落四處的粥跡以湮滅罪證,並可憐兮兮地舂向他時,他挑了挑朗眉。

  不得不讓賢的樂芬,滿臉不情願地呈上餵食工具。

  「嘴巴張開。」接過餐具的唐律,小心地吹涼清粥後,服務到家地將粥喂至她的口邊。

  「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拿掉這個東西?」她張口咽了一勺,頗為責怪地瞧著自己身上作怪的傷處。

  低首冉吹涼了一勺後,他邊將勺緣遞至她的唇邊應答,「醫生說最起碼要兩個月。」

  她險些噎到,「兩個月?」

  「小姐,請你最起碼維持一點吃相…」他歎息地自一旁抽出面紙拭淨她的小臉,「我已經替你向你的公司請假了,他們說就讓你留職停薪兩個月,等你傷都好了再回去上班。」

  她呆愣地瞧著自己沒有反應。

  「樂芬?」

  「那是小事。」淺色的黛眉微微蹙起,她憂愁地指著自己的慘況,「現在的大事是我爸媽跑了,往後兩個月我的生活起居該怎麼辦?」瞧瞧她,被包得活像顆粽子似的,她就連下個床都有問題。

  唐律的眼眸閃了閃,愉快地挪開桌面上的餐盤,一手指向自己的鼻尖朝她自薦。

  她不太確定地看向他黑亮的眼瞳,「靠你?」

  「嗯。」他笑意滿面地應著,修長的指尖撥開她額前一縷垂落的髮絲,體貼地滑至她的耳後替她勾妥。

  白色的窗簾被午後的微風吹掀了一角,陽光躡足走進室內,照亮了唐律那張街坊鄰里都曾稱讚過的斯文俊臉,在不適的光亮中,樂芬微微眯細了眼。

  也許是多心吧,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今天他的笑容,似乎…比外面的陽光還要來得燦爛些。

  第二章

  「有事准奏,無事退朝。」埋首在文件裡的尹書亞,一心二用地在例行檢討會上宣佈。

  休息室內一片寂然。

  過於安靜的氣氛沉澱在空氣中,令尹書亞朗眉微微朝上方抬高三十度角。咦,天有異象?往常不是此話一出,休息室內便是吵吵攘攘、抱怨連天,大至天災人禍、小至雞毛蒜皮之事都端得出來,怎麼今兒個卻沒半件冤屈上呈?

  狐疑的雙眼先是朝兩旁掃了掃,沒發現異樣後再往前一探,銳眸直掃至一張笑得心花朵朵開的笑顏上,停住。

  尹書亞分析式的目光,在唐律的臉上停頓約莫三秒鐘過後,移師至室內另兩名雇員身上,只見滿頭霧水的兩人也同他一樣,皆正蹙著眉推敲今唐家小生顏面天候如此異常之因。

  坐在桌邊處於傻笑狀態的唐律,渾然不覺周遭發生了何事,好一陣子過去,他就是保持著魂遊天外沒有歸來的模樣,於是,三名拒絕處於狀況外的男人,在相互勾勾眉、擠擠眼後,集體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喲,唐兄,這麼春風滿面啊?」陣前探子段樹人,首先將關心的手掌攬放在傻笑者的肩頭上。

  高居正也親切的搭上另一邊寬肩,「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好事啊?說來讓兄弟聽聽嘛。」

  遊魂忙不迭地以光速歸建,猛然發覺自己成了矚目焦點的唐律,立即伸手抹抹臉,端出一派正色,將一切打探驅離在防護罩外。

  「沒有。」

  「是嗎?」大當家尹書亞慢條斯理地抖出一張假單,「那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這張假單會出現在我桌上的理由?」在雇用他之前小是就說明了,此處正面臨史無前例的人丁荒,因此臨時雇員不得有任何拒絕上班的請狀?明知故犯。

  「我出了車禍。」唐律氣定神閑地舉手招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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