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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至少他不會那麼明目張膽吧。」舒河很少在檯面上做什麼大動作,大部分都是在底下動手腳,不然就是直接派懷熾去做。

  龐雲也加入她的陣營。「哼,他可和愛拐彎抹角的律滔不同,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真小人。不會明目張膽?錯,他才懶得去掩騙什麼。」

  風淮杵著眉,「說得你們像認識了他八百年一樣。」為什麼他們這些外人,個個都自恃比他還要瞭解他的兄弟?

  「我做過功課。」龐雲揚手敲敲自己的腦袋,「而且早在你們這群皇子都還在太極宮裡求學問時,我早就摸透了你們。」他這個太子侍讀可不是幹假的,他可是常常在臥桑的身邊聽他開講那些關於他們兄弟的事。

  風淮繞高了兩眉。

  摸透?到現在,他都還無法真正弄明白他那些兄弟的心事,對於舒河,他更是納悶舒河是哪來的野心。記得以前,舒河對朝政並不熱中,他頂多只是愛把律滔當成對手追求刺激而已,他甚至是九個星子中最後一個封王的,可是好象是自舒河被封為滕王后,他就變了,就連律滔也不曾再聽聞過他的心事,也猜不透他為何會那麼積極的想要為皇。

  但他知道,舒河的改變一定與某個人有所關聯。自小到大,他從沒見舒河醉過,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南內娘娘的壽宴上,舒河竟會兩眼清醒的喝醉,並且緊捉住那名服侍他的宮女不放,他從沒見舒河那麼失態……和失意過。

  雖然日後的暗中調查,證明了他心中的假設,可是他仍是懷疑,那位芸美人,究竟在舒河的心目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會不會……「律滔那邊有沒有動靜?」趁他在發呆的空檔,莫無愁朝龐雲勾勾食指,打算幫那個老是不懷疑兄弟的人懷疑一下。

  龐雲臉色臭臭的,「有。」

  「有?」她就知道只頭痛一個舒河是不夠的,那個律滔也肯定不會安分。

  「東內近來似乎常和西戎有所聯繫。」龐雲愈想愈是篤定律滔一定是在爭奪皇位的這場比賽中偷跑了。「律滔把密函當情書似地一封封往西戎寄,就不知野焰能不能消受得起這種變相的壓力。」

  莫無愁的想法和他一樣。「你想,會不會是律滔不耐煩了?」聽說他們東內有個聰穎無比的葛沁悠,搞不好就是她在幕後獻計,所以律滔才不想繼續捺住情勢而提前行動。

  「有可能,但他也可能只是在為往後鋪路。」現在還派人在查,只是東內保密的工夫在津滔的指揮下做得很到家,恐怕還得再花上一段時間。

  「野焰呢?他有什麼反應?」一朵愁雲染上了她的眉心。

  「探子說,野焰開始密集的在西戎大幅度的練兵,還特地叫幾個歸降的小國做為他排演攻防戰的對象。」龐雲煩躁地搔著發,「說不定,他已經搞清楚那部太阿兵書了。」他記得野焰的腦子是很鈍的啊,那小子到底是怎麼看懂那部兵書的?會不會是冷滄浪一天到晚鞭策著他趕快融會貫通?

  她的素指頻頻敲著桌面,「你想,東內會不會貿貿然的用上帶兵逼宮這法子?」要是東內真的策動宮變,那早知道就由他們衛王黨先發制人,這樣也不致失了這個奪得先機的大好機會。

  風淮卻在此時插入話,「二哥還在國內,就算東內想逼宮,只怕老八也不願意發兵。」

  「為什麼?」他們兩人轉首齊看向他。

  他欲言又止,「老八他……對二哥有心結。」

  「先不管野焰有沒有心結。」龐雲揮揮手,「王爺,咱們不阻止東內嗎?」

  「咱們得先把全力放在南內上,老七應該會去對付東內。」若是每一內都攻打,那太費力了,既然律滔有意把鐵勒扯下來,那他還不如就先成全律滔,把火力集中在南內上頭,等時機成熟了再回過頭來收拾殘局。

  「朵湛已經傷癒可以主事了?」一提到朵湛,莫無愁的臉色就臭得跟什麼似的。

  龐雲更是絲毫不掩對西內的厭惡,「就算他還沒傷癒,西內的人也會逼著他快點回去重掌大局。」

  她愈想愈不通,「鐵勒怎麼都不回西內幫朵湛的忙?」要是他們兩人聯手,西內不就如虎添翼?他們幹嘛不一口氣攻下其它兩內和衛王黨?

  「二哥是打算把西內全交給老七去發揮。」風淮則是很體諒鐵勒的處境。「二哥現在被困在攝政王的這個位子上,要是他以西內為出發點做了什麼,朝臣們不會放過他的。」

  她語帶保留地問:「鐵勒會怕朝臣?」真好笑的笑話。

  風淮思索了很久,「不會。」想來就覺得不可能。

  「那他為何不心狠手辣了?」眼看著鐵勒安分地當他的攝政王,這實在是很不符合他給人的印象,他到底是在忌諱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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