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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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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跟我無仇,不過,你似乎跟我的兩個皇弟有仇。」他陰陰冷笑,「你不會以為我身在南蠻就什麼都不知道吧?」太小看他的情報網,中土就算發生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都知道。 暗暗心驚的獨孤冉,在聽了他的話後才明白他是為了他的兩個皇弟而來的,只是這兩件事是誰告訴他的?是舒河,還是律滔?或者是另有其人? 「我想過了,與其讓風淮因審你這名國舅而弄得朝野動盪,還不如由我采私下私了的方式來辦。」打著赤膊的霍韃,伸展著古銅色的身軀活動筋骨一會,接著又彎身撈起一柄箭,「所以說,現在算是兩報還一報,我已經很便宜你了。」 「國舅,這一帶的海域上都是他的船,他出動了所有的船隊封鎖海域,咱們無路可走……」偷偷摸摸爬到獨孤冉身邊的大副,滿心恐慌地向他報告繼船毀後更雪上加霜的處境。 「你究竟想怎麼樣?」獨孤冉氣急地站起身憤叫,隨即又忙著蹲下身躲過正等著他的那柄飛箭。 「我這個人一向是很寬宏大量的。」霍韃扔去手上的東西,朝他勾勾手指,心情很好地坐在船頭跟他講價,「你暗殺我那些皇弟的事,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只不過我有個條件。」 他偷偷探出頭來,「什麼條件?」 「人頭。」 一聽到霍韃口中吐出的話後,站在霍韃身畔的冷鳳樓忍不住一手掩著秀臉,既是歎息又是搖首。 「人頭?」獨孤冉錯愕了半晌後,深深陷入十裡迷霧中。 「事情是這樣的。」霍韃的嘴邊帶著一抹怪笑,邊說邊瞄著獨孤冉的項上人頭,愈看愈是滿意。「最近南蠻一帶下雨下個不停,下得我每天心情都很不好。前幾日我聽我的巫師說,只要拿顆人頭去祭天就不會天天下雨了。」 「下雨,巫師?」獨孤冉已經開始懷疑被聖上派去南蠻的霍韃,是不是因為和那些南方的野蠻人處久了,所以忘了他們中土的語言。 霍韃頻頻點頭稱是,「本來呢,我是想隨便拿顆人頭讓我的巫師去祭祭天就算了,可是他卻告訴我,他要的人頭必須是經過天意所指定的不可,所以我只好大老遠的跑來這找。」 「你說得太模糊了,他不會懂的。」冷鳳樓冷冷地插進一句話來。 霍韃回頭睨她一眼,「這樣還不懂?」他不是已經把來意解釋得很清楚了嗎?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獨孤冉不給面子的吼聲,馬上自對面傳過來證實冷鳳樓的話。 「好吧。」霍韃搔搔發,站起身一手指向他的腦袋,「意思就是我很想借你的人頭用一用,只要留下你的人頭,你暗殺我皇弟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 「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獨孤冉壓根就不相信他的鬼話,還是認為他是存心在唬弄。「是誰叫你來殺我的?」他非找出是誰把霍韃請出來攪局的,然後回朝時再去尋仇。 「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霍韃緩緩地向他搖首,一手指著上頭無垠的穹蒼,「是天氣和天意。」 「瘋子……」獨孤冉隨口丟下一句,轉身朝手下吩咐,「別理他,快把小舟準備好離開這裡。」船就快沉了,不快些逃生不行,即使這艘私船造價不菲,他也不得不忍痛捨棄。 瘋……子? 這次獨孤冉就說對了,他的確是個瘋子,不過,還是有些誤差。 「更正,是很討厭雨天的瘋子。」霍韃愉快地咧出一口森白的牙,再搭箭上弦瞄準他,接著又是三箭齊發,「還有,懷熾是我們南內的人,我可不能讓你動他。他要是少了一根寒毛,舒河會恨我的。」 「救命啊……」 在雙方不再交涉後,穿越驕陽的飛箭,在澄碧高亮的藍天下,劃過一道道金色流光。 此時,一徑拉弓射個不停的霍韃,雙眼微微泛起異樣的紅,任誰也沒注意到他不尋常的變化,而對面的獨孤冉只當他是瘋了,箭箭不留情直要取人性命,在船上四處找尋可以藏躲的地方,深怕真會被他給一箭射掉腦袋。 「鳳樓。」他在忙碌之餘還能分心跟身畔的人兒閒聊,「剛才落海的那個人不是你三哥嗎?」 「嗯。」冷鳳樓淡淡輕應,一雙杏眸直鎖住他眼中大大不妙的跡象。 「人呢?救上來了沒?」她不會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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