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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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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上船了,船醫正忙著。」她輕聳香肩,覺得他好像又開始犯起他的老毛病來了。 「既然人都救上來了,你還不過去看看他的傷勢?你最少也要有點兄妹情嘛。」他伸手輕推著她催促,巴不得她別再站在身邊監視他,「去去去,這裡由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儘量克制一點。」她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叮嚀完他後,便匆匆轉身去看冷天海的傷勢。 「熱死人了……」霍韃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耳裡,抬手拭去額上的汗水後,他又低下頭來扳扳頸項。 但當他再抬起頭來時,方才在他眼底淺布的異樣色澤,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下,已變成了妖魅的豔紅。 「他……」獨孤冉瞪大了眼,看那個本來還在擦汗的霍韃,在抬首的下一刻拿來一桶包裹著油棉的長箭,然後身子半傾靠在桅竿上,一手提著弓,一手執著油箭在火炬上引來火焰。 他不會是想…… 「那個瘋子……」噩夢馬上成真,在一箭箭的火箭直往船上射來時,獨孤冉忙不迭地大聲朝船上的人喝道:「棄船!」 只看了冷天海一眼就趕回來的冷鳳樓,站在霍韃的身邊冷眼旁觀之余,邊下令船艦脫離獨孤冉快沉的私船以免被波及,邊對已經在放火燒船兼想燒死人的霍韃提出一個問號。 「真的可以燒死他嗎?」 霍韃兩眼迸出異常興奮的神采,「別燒到那顆人頭就行了。」 「真的可以淹死他嗎?」冷鳳樓在獨孤冉因可以逃生的小舟被燒,無計可施地跳進海中,並在海面上浮沉地掙扎時又再問, 他邊笑邊搓著兩掌,「那更好,還有個全屍,更方便下手。」 冷鳳樓冷靜地走至他的面前,抬起玉手捉著他的下頷左看右瞧了一會,杏眸直瞅著他通紅的雙眼,在他張大了雙臂想朝她摟來時,一拳襲向他的胸腹,再回身在他的後頸劈上一記,讓他躺至甲板上去安眠。 「弄艘小舟下去給他們,千萬別讓獨孤冉死了。」她甩甩發疼的玉掌,對身後瞪大了眼的大副交代。 大副惶恐地看著睡死在地上的霍韃,「可是王爺他說……」 她淡淡扔下一句,「他現在神智不清醒,就照我的話辦,快去。」照那個被熱昏頭的人說的去做?那天下要大亂幾次? 被打成這樣,神智有可能會清醒嗎? 大副怕怕地咽了咽唾沫,在她的冷眸掃過來時連忙照著她的交代去辦。 在大副走遠了後,冷鳳樓歎了口氣,挽起兩袖使勁地將躺在地板上的霍韃拖至有涼蔭的地方,坐在他身畔掏出手絹擦拭著他的滿臉汗漬。 「又中暑……」她伸指輕彈著他高聳的鼻尖,不滿地向他抱怨,「為什麼你就是這麼不耐熱?」 在把向舒河借來的商船撞壞了後,目前懷熾一行人暫時安身在霍韃撥過來的一艘私船,準備在通過海口後溯上夢江的運河,返回京兆。 被人打包好送回來的冷天海,自上船後就沒辦法和往常一樣在懷熾的身邊跟上跟下,或是羅囉嗦唆,身受外傷的他,只能乖乖躺在船艙裡接受媞邑的照顧。 悶躺了好幾日後,面對身旁這個避著懷熾,也對每個人都不開口說話的媞邑,冷天海有些忍不住了。 趁著她在幫他換藥的空檔,他趕緊捉住機會。 「你什麼都不問?」當時她都可以為了懷熾而跳海,怎麼可以又讓她縮回去她的蝸牛殼裡?不行不行,他非把她揪出來不可,好讓她解開心結去面對懷熾。 媞邑揚起眼睫,「要問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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