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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那讓他進來。」城貴川已經向她打過一次招呼了,這次要換她來跟他說哈囉。

  「小姐,城貴川不懷好心。」影尾的眉頭糾結著憂心。

  「我的心腸也沒他好。」她把筆放下,改拿出抽屜裡的槍放進上衣裡。

  「我知道了。」影尾向後揚著手,吩咐手下放人進來。

  「芷晶。」城貴川大搖大擺的步進辦公室,身後跟著一群氣焰高張的手下。

  「我不聽廢話,你的來意是什麼?」流芷晶定定地凝視他,想起他曾是用怎樣的手段強迫她投入地獄。

  「你為我殺了流遠伐,沒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城貴川以看女人的眼神看著她,一點淫欲、一點貪念,在他的眼底盡露無邊。

  「期望?當年是誰威脅著我去日本?」她刻薄的笑問,當時她不去日本就沒命,而去了日本沒在十年內殺了流遠伐也會沒命,這一種期望,似乎就像拿著槍抵在她的頭上。

  「你已經替我拿到新宿,現在把新宿給我。」他朝她伸出手,獅子大開口的向她要。

  「新宿是我的,我不會交給任何人。」她微俯著頭看他,她搏命得來的天下,想要讓她輕易的拱手?

  「我派你去日本的目的你忘了嗎?」城貴川微微動怒,雙眼眯成一條細線的瞪她。

  「當然記得,你要我得到新宿。」她交握著雙手,像好學生的響應他。

  「目的既然已達到,你就該回來我的身邊,你該回家。」城貴川現在不但要將她回收為己用,他還想讓自己擁有這個美麗的女人。

  「我是被賣來賣去的殺人商品,被售出了後,就沒有必要被回收。」她認命的承認她以前的身分,但她也是一個很有商業道德的商品,既然賣過了,就不會再被回收。

  「你可以回來姓城,回來臺灣。」他施恩的向她說,張開懷抱歡迎她。

  「我為何要這麼委屈我自己?」流芷晶勾著笑容問。

  「我是你的父親。」城貴川心底有絲震驚,多年不見,她的改變很大,變得敢直接挑釁他。

  「我只有一個父親,就是生下我的人。」那一個人,她至今還不曉得是誰,但是那個人一定不會像眼前這個男人只想要利用她。

  「我把你拉拔長大,訓練你一身的本事,你難道都不懂得感激?」他挑著舊事說,想要打動她。

  「養育我的你,養育我的流遠伐,都是養父,顧名思義,你們只是養我的人,可是我沒有白食你們給的米飯,我曾吞下腹的每一口白米飯,都是我用命努力換來的,我付出過我的代價,不需要對你感激。」她從來沒有白吃白住過,相反的,她付出太多了。

  「你若不感激我,你怎麼還會替我殺流遠伐?」城貴川譏笑著,以為她還是對他耿耿忠心。

  「殺他,先前是我遵照你十年前對我的指示,但後來,是他該死。」流芷晶看著眼前與流遠伐一樣令她憎惡的面孔,過往的一切忽然又在她記憶裡變得鮮明。

  「既然遵照我的指示,就把新宿給我。」他改用命令的語氣說著,身後的手下們更往前站上一步。

  「你沒聽清楚嗎?我說的是他該死,不是你的指示。」她斜睨著他,他的姿態愈是高傲,愈是令她反感。

  「你不是為了我……」影尾安排的手下們全都低聲嘲笑,令城貴川顯得難堪。

  「你算老幾?」她不客氣的雙臂抱胸問他,譏諷的看著他臉上的灰敗。

  「你敢漠視我給你的命令?」城貴川臉色愈變愈難看,雙肩氣得頻頻顫抖。

  「城貴川,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被你逼得沒有退路的小女孩,現在你要拿什麼來威脅我?我不再需要你給什麼退路。」她兩手按著桌面站起來看他,以高高在上的氣勢對他說著。

  「你說得沒錯,我是已經失去了籌碼,但你不給,我也會逼得你給。」城貴川胸有成竹的獰笑道。

  「就像上次你派了十二個人來殺我?」她巧笑的舉著例子,那一次的經驗讓她對燕赤凰更加崇拜了。

  「每天都會發生意外,這是很平常的事。」他不認賬的聳著肩,把眼神轉向其它的地方。

  「我對你的意外很有心得和研究,下一次會換我解決你送給我的意外。」再有機會的話,下次換她要試試燕赤凰的撞球原理。

  「那要看你的命夠不夠硬。」城貴川對她安排在四周的人手不以為忤,伸手拔槍指著她。

  流芷晶的速度更快,眨眼間便打掉他手中的槍。

  城貴川的手下見狀紛紛拔出槍來,而影尾派來的人也站在他們的身後,一一把槍抵著他們的頭。

  「你領養我,只是為了替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是你讓若晶被流遠伐折磨,你聽清楚,為了若晶,就算你派一整個軍隊的人來殺我,我仍會活著,因此,先死的人絕不會是我。」流芷晶坐回椅子裡,以冷豔的鋒芒掩蓋過他的氣勢。

  「流芷晶,既然你不是遵照我的命令,你是為了什麼要得到新宿?」討不了便宜的城貴川,撫著痛麻的右手問道。

  「得到新宿,是為了我自己,我也跟你一樣喜歡坐在高處,沒有人不愛權勢。」從他們身上她學到了權力的用處,而她更知道她必須緊捉著不放。

  「你一個女人能做什麼?」他不屑的問著,她只是個會照指示行動的娃娃,有了權勢又能如何?

  「我能做得比你多。」她以更輕視的眼神看他老態畢現的模樣,她正年輕,她能做的事比一個老人更多。

  「憑你?」城貴川忿忿地瞪著她的眼神。

  「城貴川,我不再是被利用的身分,我也絕不饒恕利用過我的人,而你,就是曾利用過我的一個人。」她把玩著手中的槍,轉著轉著,把槍口指向他。

  「你們永遠都只是被利用者。」城貴川在她開槍之前,趕緊說出一句保命的話。

  「你知道什麼?」流芷晶緩緩地把槍放下,問著似乎知道某些她不知道的事的他。

  「利用你們的人,不止我一個,我們只是照他的建議做,而今天,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中,你們沒有一個人能逃脫被安排好的命運。」他開口朗笑,又恢復了原有的得意。

  「誰是主使人?是誰教你們這麼做?」她把所有的怒氣全部吞下,執著的想知道答案。

  「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城貴川反而要讓她有求於他,把握機會的開條件。

  「什麼條件?」流芷晶的聲音降到了冰點,冷視著這個再一次想威脅她的男人。

  「與我結盟。」說來說去,他還是要她得來的新宿。

  「跟你?」她忍不住掩著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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